如此发酵了十几天, 到现在, 全校都快知道他俩的事了,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的柜门似真似假地开了一条缝。
方饮捏着手机,心情复杂地彷徨了下, 硬着头皮去参加开学第一堂课。
第一堂课通常是校领导发言, 整个院的学校聚在一起。大家两个多月没见面,此刻一碰头,氛围和提前过年了似的, 在报告厅外都能听见闲聊声。
他一进去,物院的同学齐刷刷朝他投来视线,他僵硬地落座,和班长待在一起。
班长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道:“还好吧?”
方饮神色恍惚地点点头:“还、还好。”
……怎么这些视线不仅不探究不抵触,反而都挺艳羡?
论坛里的某几个小伙伴的评论,大概可以回答方饮的问题:本人直男,钢铁直,也想要别人陪着一起上水课,补作业,传传纸条温杯牛奶。是男是女都行,是美是丑都好。
“那什么,哈哈哈哈!你和校草挺熟的啊。”班长没话找话,“他没被盗号吧?”
方饮道:“有这可能性,我中午去找他确认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可能是明里暗里关注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台上发言的院长念完稿子,都往他这里瞥了几眼,搞得他心里七上八下。
典礼结束,有同学对方饮叫了一声“啊”,周围一众人都笑了,起哄“几个意思?展开来说说,我不缺这点时间”。方饮低下头捂住脸,尝试憋住没能成功,也跟着笑。
他在走廊上碰到了辅导员,辅导员和班长交代了一些开学事项,再把方饮留了一会。
辅导员听到过一些风声,见方饮一脸紧张,道:“不管你恋爱,怕什么?你倒是直觉点,别那么容易满足,把成绩再往上提一把。”
方饮点头:“嗯嗯,我会的。”
他不是怕辅导员管恋爱,自己本质是个小学渣,见了老师下意识会慌。
“以后打算读研吗?”辅导员询问。
辅导员和方饮走到办公室里,打开了电脑里的表格,上面是学生的成绩。他把方饮的那一栏给选中,算了下平均绩点。
方饮没挂过科,年级前百分之十轮不上,百分之六十还是有的。
在A大保研名额多的基础上,本专业的保研率一向名列前茅。他要是接下来不出太大问题,按照这样的水平,就有机会安安稳稳地升学。
方饮说得保守:“再看看。”
辅导员知道方饮的家境,认为方饮如果对学术没有追求,读不读研其实影响不大,将来八成是要做一些与天文不搭边的工作的。
由于专业的性质所致,读研会格外辛苦。新生多半在收到录取通知书没多久,就提前半年被实验室压榨,确实得考虑要不要吃这份苦。
令他没想的是,方饮并不是在纠结这方面。方饮道:“我可能要出国。”
辅导员问:“想去外面看看?”
方饮面露为难:“其实也不太想,没个准呢,现在感觉也不急着定下来。”
到国外短期地停留能接受,他是不愿意去异国他乡待个几年的。和能力无关,纯粹性格使然,他不喜欢漂泊感,会心里不踏实。
告别了辅导员,他收到了班长的消息。
班长以为他被抓去思想教育了,为他担心,提前开骂万万没想到辅导员是个老古董。
方饮回:一没校规禁止,二没惹他反感。辅导员见识多广,稳得很。
班长发过来一句:那他把你扣下干什么?
方饮道:你们开了学一个个不畅想未来,光顾着八卦。他可是正经人,当然找我聊规划啊!
他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往最近的食堂走。路上有人回头望他,问旁边的朋友:“这是不是方饮?”
不等朋友确认,方饮抬头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