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辛来回观察这俩人的神色,咂摸出味儿来:“天哥,你是不是怕鬼啊?”

段傲天侧脸线条英俊锋利,这会儿电脑都关了,他特么还是怼天日地的段爸爸,瞎几把吹:“怕屁!这种根本不过瘾。”

陆然突然出声:“我这还有几部好看的,再来一部过过瘾?”

段傲天张口,没说出话,坐在沙发上的陆然偏头看他,下颌线条柔和,脖子修长白皙,深蜜色的眼睛清透极了,好像一汪溪水,那一丝笑意就像一尾狡猾的鱼儿一闪就不见了。

段傲天怔怔的看着,耳朵根发烫发热,这么瞧着,陆然长得可真好看,到现在,他看明白了,什么一时兴起看鬼片,就是对误会他看字母片的报复,小怂包可真狡猾。

北中的卷子一沓一沓的发,这张卷子还没做完,下张卷子已经发下。

段傲天不再逃课,发下来的卷子有选择的写一写,老周的晚自习,段傲天发了会儿呆,从书桌里抽出一张物理卷子,认真写起来,两道浓烈的长眉微微蹙起,笔尖儿在卷子上一点一点,稍稍思考一会儿,就在卷子上写好答案,流利顺畅,连续做了两张,段傲天抬起头,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段傲天看了旁边的陆然一眼,他低着头也在写卷子,段傲天在他写好的答案上随便扫了一眼,都是错题。

他在宣传栏贴的成绩单里看见过陆然的成绩,小葱似的,一水的平均分,后来他发现,小怂包不管上什么课听得都很认真,习题也认真做,然而成绩依然很水。

跟给人刻板的学渣印象不同,段傲天偏科严重,对理科感兴趣,文科弱得跟坨屎一样,综合起来成绩勉强能站稳中游,有什么金刚钻就揽什么瓷器活儿,因此他一开始就定好了,高二下学期分科的时候选理科,文科绝对不碰,他也清楚,自己不是学那些东西的料,不如放过自己,也给文科老师们留一条生路。

段傲天在北中的名声不好,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认为他成绩很差,事实上,除去文科成绩,单算理科,他几乎能挤进学年前十。

北中单周放一个下午假,双周放两天假。

这周轮到单周,下午放假,陆然在食堂吃过午饭,回到小区。

空气闷热,天边铅色的灰云堆积,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雨。

陆然加快脚步往小区走,回到家,他先做了一张英语卷子。

下午两点,陆然开始午睡,卧室的窗户开着,他不喜欢封闭的房间,总要开着窗子,窗帘被疾风吹的呼呼鼓动,一颗豆大的雨滴砸在窗台上,紧接着像洒豆子似的,大雨呼啦倾下,这阵雨来的又急又凶,街上的人群匆忙找地方躲雨,很快路上就见不到行人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陆然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楼下的住户传来争吵声,陆然的超能力令他的听觉超乎寻常的敏锐。

他几乎不需要刻意去听,就能听见鹿宝奶奶夹杂哭腔的声音清晰传来:“这孩子到底去哪儿了?!下这么大雨,这是要我的命啊!”

一个男子声音焦急,还在不停安慰:“妈,你别着急,我已经报警了,咱们在附近再找找。”

鹿宝奶奶恨声道:“都怪那个丧门星,好端端的跑回来干什么,一回来就出事!鹿宝要是出了事,我跟她拼老命!”

窗外黑压压的,轰隆隆的雷鸣,偶尔一道闪电划过,照的整间屋子亮如白昼,陆然手背盖住额头,初生婴儿般浓密的睫毛自然垂落,有几根显得特别长。他视线茫然的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缓了一会儿神,起身关上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