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名神色冰冷,静静与他对视。
两人在心中暗叹,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山水有相逢,爱恨无绝期,这又是何必。
半晌,陆惟名慢慢放松身体,脸上重新换上笑容,自然而言地岔开话题:“我失言了,别介意——爷爷最近怎么样?”
沙鸥脸色苍白,声音却不见颤抖,淡声答:“去世了,很多年了。”
陆惟名心头一跳,说:“抱歉。”
沙鸥摇了下头。
多年来的骄傲自矜,只允许他说到这里,余下的话,再多,他也说不出口了。
陆惟名那句“男女有待考量”直接堵死了他的后路。
可偏偏,那是自己曾经亲手埋下的因,而今,才会酿出苦不堪言的果。
他有片刻的恍惚,一时间只觉得胃疼如火烧。
陆惟名见他脸色有异,脸色唇色白得骇人,虽然明知此时关心不合时宜,却仍忍不住问:“你脸色不好,没事吧?”
“没事。”沙鸥口吻轻得如风。
一壶沸茶变冷,两个人却都没喝上两口,已经坐了很久,于是陆惟名起身告辞,还是原来客套过的那句话。
“今天这叙旧就到这吧,改天再聚。”
沙鸥也站起身来,在他拉开雅室门前一秒,问道:“你在丰玉待多久?”
陆惟名握着门把回答:“不一定,可能三五天,也可能明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