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道:“太子殿下,给江小姐喂药很费工夫,还是奴婢们来吧。”
谢玧道:“无妨。”
嬷嬷只好把药给他,都退了下去。
谢玧从椅子上移身坐到榻边上,细心地往她的颈边垫了一方巾帕。
他用调羹舀着汤药,轻吹了两下,然后送到江意唇边。
往常都是别人给他侍药,他还不曾给别人这般喂药,因而缺少经验,第一调羹的药汁几乎全顺着江意的嘴角淌出来了。
谢玧手忙脚乱地用巾帕替她擦拭。
渐渐多来几次,他便掌握了精髓,喂得更缓慢一些。
他弯着身躯俯向她,玉冠束着的发丝从肩后滑下,轻轻扫到了江意盖着的被面上。
他是个极温润柔和的人。
对待不相干的旁人,他尚且宽厚友善,眼下对待他最敬重的爷爷的救命人,他更是温柔小心。
他总是想起,昨晚宫宴上这女子看他的眼神,令他些微的不自在。可眼下她双眸紧闭的模样,却更让他心里难受。
一碗药喂到中途有些凉了。他起身用热水把剩下的温过一遍后再继续喂。
期间太上皇迟迟见不到太子其人,得知他在偏殿,便拨着轮椅到偏殿门口,往里一看,见自己的孙子正在亲手给女娃娃喂药,他看了一会儿,也没打扰,转头走开了。
到傍晚时,太上皇身边的老太监从内廷刑狱司那里回了来,禀道:“宫里所有人都查过了,老奴着重查了进出书房洒扫和负责给太上皇管理假肢的太监,始终没问出什么来。那管理假肢的太监,没熬得过几下刑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