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晔冷冷打断，“李明渊。”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一双素来风流含情的眼眸里，目光如同锋锐的刀刃，令人遍体生寒。

他说，“你是最清楚的人。”

李明渊眸光一沉，望向阮晔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惊诧犹疑，随即又是恍然，“你故意让我知道的。”

阮晔轻声道，“是你一直有所猜测，我不过顺水推舟。”

李明渊哑然。

很少有人知道，当年宋于览是奉子成婚。

宋家传承百年，家风严谨，在文坛上地位斐然。当年这件事被视为丑闻，捂得严严实实，处理得又极其迅速，还没传开就已经尘埃落定。

他得知此事时，不知怎的脑海里忽地就想起，早在宋于览还没与陆岘闹翻时，阮晔对宋于览说的一句话。

他说，“宋于览，你心安吗？”

那时他站的远看不真切，隐约瞧见宋于览一瞬的失态却没放在心上，而后来事已成定局，哪怕他查探到这事背后有着阮晔的影子，也只能故作不知。

李明渊缓缓道，“不一样了，阿晔，你不会看不出来陆哥的意思。”

他很清楚，陆岘今天既然把宋珏带来，就在表明他的认可，他不计较那些过往，将宋珏纳入羽翼之下。

而这样浅显的意思，阮晔不可能看不出来。

阮晔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明白李明渊在担心什么，可就像李明渊没有说出口，有些事情，他也无法诉之于口。

李明渊皱紧眉头，“阿晔……”

“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半天了还不来？”穿着姜黄色大衣的男人从一旁停着的车里走出来，打断了李明渊的话。

阮晔转向来人，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正和他说，忽然有点事得先走。”

男人没多想，点了点头，“行，那你先去忙，我们下次再约。”

他又看向李明渊，“咱们走吧？”

李明渊应了一声，看着阮晔欲言又止，却到底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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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城市灯火绚烂，人来人往。

宽阔的马路上，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行道树如流水一般划过，枝丫上的积雪被凛冽冬风吹落，簌簌落了一地。

和外面繁闹的夜市不同，车里很安静，两人各自坐在一边，谁也没有说话。

感觉到车内升高的温度，宋珏脱下了身上厚重的羽绒服，折好放在一旁。

陆岘淡淡道，“今天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下次不会带你来这种场合了。”

宋珏笑了笑，“没事，叔叔们都很好，我很喜欢。”

陆岘侧过头看他。

宋珏被这一眼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挪开眼，视线下垂，手指无意识地抠了抠身前的安全带。

陆岘收回目光，淡声问，“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