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害怕的情绪,林端大约也不会再相信了。
段景升告诉自己,要笑,可这十年来,见惯了生生死死、丑恶无奈,让他在痛恨厌恶他的林端面前笑出来,段景升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但话题总得聊下去,他不能一直这么安静,否则林端永远不会主动开口说话。
“这家里……”段景升回头道:“太乱了,我请了几家装修公司,他们各自有方案,你拿来看看,你喜欢哪样的,挑着重装修一道。”
林端没看他,他偏着脖子,扭头望向巨大的落地窗外,天光逐渐暗淡下来,暮色熹微。
段景升明白,他要在四面曝光的台子上唱很久的独角戏,而他唯一的观众,并不愿意施舍他的倾听。
“晚上……想吃什么?”段景升贴近他,林端不动声色地后退,段景升拽着他的手收紧,一步步将林端逼进墙角,俯首贴着他的面颊,嗓音低沉道:“我来做。”
林端那张脸,冷硬得跟冰块一样,就差凝结成万年不化的冰川,让段景升在其上撞个头破血流。
想念是一种十分奇妙的东西,当他永远在自己身边,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就不会在意离开他多久,因为心里明白,他就是一根拴住了林端的木桩,林端只会围绕着他,在原地打转。
段景升,是林端的画地为牢,囚禁了他的自由、真心与爱恨。
可当林端亲手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甚至不惜削皮挖骨从囚禁中逃出,段景升才恍然大悟,他践踏了年轻人的真心,纵使青年有多少属于年轻的豪气与坚持,也被他段景升磨了个一干二净。
林端不要他了。
段景升俯身啃吻他冰冷的唇肉,像冷下来的棉花糖,热乎的时候,甜滋滋的糖味会迅速涌入心坎,一旦冰凉,糖味儿都会化腥,像冰渣子在口腔中不合时宜的蔓延。
“林端啊,”男人的叹息几不可闻,他抱着他惆怅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段景升以为林端不会回答,没想到,青年居然开了口,冷漠地咬牙切齿:“我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段景升,我想让你死。”
恍如一道惊雷在头顶劈开,将心脏炸成了七零八落的碎块,段景升抱着林端的胳膊松了,眼睛瞪大浮现出不可置信,剧烈的痛楚从两人皮肤相贴处蔓延而出。
段景升打了个哆嗦,一下放开林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