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贴墙站着,冷冰冰地注视他。
“我去做饭。”
像是逃跑,段景升大步流星躲进厨房,很快,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
林端立在落地窗前,斜倚墙面,惶然无措地抬头,凝视着天花板,他眼底没什么聚焦,柔然的栗色发丝轻轻摇晃,细小的微风在他指尖缠绕,旋即飞远。
晚饭途中,林端的手机响了。
他手机早就让段景升控制了,林端听见铃响,眼皮也没抬一下。
段景升再三观察他,见林端实在没什么兴趣,抬手去拿起了搁置一旁的手机,不看不知道,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来电者正是严延。
林端回宁北后,严延方才得知消息,段景升如约将严家还给他,严延以为他是脑子坏了,没想到段景升用严家换回了林端。
毫不犹豫,段景升径直挂断电话。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再次响起,段景升捏着金属小方块的手背爆出青筋,一旦遇上和林端相关的事,他就很难控制自己的脾气,当即抡圆胳膊,手机砸墙,碎的四分五裂。
砰咚一声巨响。
林端握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一哆嗦,他低下头沉默地扒饭。
不是不害怕段景升,当初他PTSD上来能掐着他脖子,稍稍用力,就能送他个机械性窒息死亡,只是事到如今,面对这种逃都逃不掉的情况,干脆破罐子破摔罢了。
如果段景升再发一次脾气,林端也莫可奈何,除了胆战心惊,用冷漠包裹起所有的抗拒和惊慌。
他没有去捡碎裂的零件块,也没有看一眼,只是趴下脑袋,沉默地喂自己几口白米饭,寡然无味,嘴巴里甚至弥漫着腥咸的苦涩。
一个严延已经让段景升恨之入骨,而面前的林端,更像个没事人,甚至因为厌恶而吃不下他做的饭菜。
林端分明那般清瘦,若不多撑饱饭,段景升真担心他那身体干不过生物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