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帮年轻人在酒吧组织了新年活动,年三十开始往后好几天酒吧都歇业,他们就想赶着今天搞个派对,大伙儿热闹一下,让戚老板一块儿去。
年晁云和戚寒先把芸芸送回家安顿。
这家伙睡醒倒是没那么残暴了,但精神萎靡,而且带着圈只会后退不会前进,叽叽歪歪又想去舔肚子上的线头,那模样实在是心酸又好笑。
两人安抚了猫一阵才赶去酒吧,那边早就热闹开场了。
都是熟人,大家关起门来闹腾,美酒美食满天飞,驻唱乐队仨姑娘豪气冲天,在台上又叫又跳。
年晁云看戚寒高兴,他心情也好,一好就手痒,散财童子要在群里发红包。
大伙儿开始以为他发两个意思一下,没想到一分钟一个,足足在群里刷了十几分钟,最后整个酒吧都不闹了,连驻唱都安安静静停下来开始抢红包。
戚寒抿嘴:“穷得只有钱了。”
年晁云得意洋洋,转眼就是一个520的转账甩过去,紧跟着就是一个9999。戚寒吓一大跳,刚要还他,年晁云眨眨眼睛:“你不说我穷得只有钱么?那我就要用钱,砸一个相亲相爱,再讨一个天长地久。”
戚寒哪里经得住这种情话,愣在当场,周围人看热闹,“嘘”声一片。
玩到酣热,台上的姑娘们开始煽情,捏着话筒对戚老板深情告白,感谢他当年收留了她们三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真的,只有老板没拿我们当小孩,所有人都看我们笑话,只有老板对我们伸手了。”
乐队贝斯手哽咽:“我当时觉着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就老板和我们说,我们可以跟他走,可以做我们喜欢的音乐,可以不用为五斗米折腰。老板!我们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不会忘记你的!”
姑娘们深深鞠了一躬,让在场所有人都湿了眼眶。
“不止我们,这酒吧里,大部分都是我们老板捡回来的,没有老板就没有我们今天,你们说是不是?”
下面一片“是——”、“老板我爱你!”、“老板最帅!”、“老板我要给你生猴子!”
戚寒微笑着坐角落里看他们闹腾,像个慈祥的老母亲。
他对现在的现状已经是很满意,虽然今年从年初开始经历了那么多心酸和不愉快,事情也还没有完全了结,但总体是在往好的方向走。
他已经知足,而且相信会越来越好。
玩闹继续,年晁云静静在桌底下握着戚寒的手,不知说了什么。酒吧声音太吵,戚寒听不见。
年晁云就凑到他耳朵边上重复了一遍:“我有点羡慕他们。”
戚寒扭头:“为什么?”
他看起来明明什么都不缺。
年晁云促狭地眨眨眼睛:“戚老板把他们都捡回去了,什么时候轮到我?”
戚寒又闹了个大红脸。
年晁云倒是点到即止,话锋一转:“开个玩笑,你应该知道在我家,我爸是独裁。”
“嗯,我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从小就和现在一样,满身铜臭味的?”
戚寒诧异:“我没说过。”
“你的表情出卖你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小时候也是有梦想的。初中那会儿刚接触音乐,我也和同龄人一样,买海报买专辑,买死贵死贵的音响设备,后来被我爸发现发现,骂我不务正业,整天只知道沉沦在这些东西里浪费时间。”
关于这点戚寒一点不意外,很多家长至今都这么认为,娱乐的东西那就是“无用之物”。
“他爸没收了我所有限量版周边,监控我所有上下课的行迹,连每个月零花钱都缩水到一半。不过就算这样,我在那时候,也会偷着省零花钱,我当时甚至还想过要拉几个人组乐队,名扬四海。”
年晁云说到这儿,脸上忽然露出那种“求表扬”的神态来,戚寒没忍住,拍拍他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