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着男孩蓝白色的干净校服。
他的头被按在土地里,柔软的春泥,腥湿的水汽,绵长的夜风,晶莹的草木气息,身后升腾着男性胯下酸臭腐烂的蠕虫味道。
他不是个傻子,早晨父亲送他上学之后,他借了同桌的美工刀,就在手里。
慌乱间生锈的小刀寄托了他年近九岁的唯一希望,往后拼命乱捅的时候听见了那疯子仓促而激动的叫声,他像是在这种兵荒马乱的痛苦里获得了快乐,这快乐与痛苦不辨的叫声让男孩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脸。
他得了片刻松动,立马就跑,摔了几下,书包带子也开了,书本噼里啪啦撒了一路。
两边有住人,刚才他呼救的时候,看见了床子上变形拉伸的人脸。
他们的嘴大张,贴在窗户上像泛白的橡胶圈,而他很多年以后才知道那其实更像是避孕套,他们的眼珠黑洞洞的,能吹风似的,跟着疯男人的东西左右乱晃。
“第二次就奇怪多了。”
他小学六年级,出门上补习班,路上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额头的褶皱里满是油腻的汗水的光亮,他跑过来,寻求帮助一样,公文包牢牢挡在裆部。
他于是停下来,想要帮助西装男。但是那男人的方言太重了,说话又那么快,像是异常的磁带,他听不懂。
最后那男人移开了公文包。
一个半硬的条状物,黑色的,烂熟的香蕉,散发着恶心的气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西装男已经紧紧攥住了他的手,一个十二岁男孩子,洁白芬芳,没有骨头似的手。他把那手往自己的下面按。
他慌张地松开手,大力挣扎,踉跄了几步开始狂奔。而西装男在背后追了他几步,诚恳地说。
谢谢你啊,小同学。
好像他真的问了什么问题,而这个少先队员认真地为他解答。
他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已经转头走开了,公文包还牢牢地按在裆部。
这仓促的骚扰让他的惶恐持续了两个小时,而恶心持续了一天,困惑却一直持续了五年。
我做错了什么,我想帮助他的,所以就要被骚扰吗。
“第三次我连他的脸都没看见。”
他只是在拥挤的公交车上,被人掐住腰,在后面被顶了二十多分钟。
热虫子一直想捅破牛仔裤碰到他的肉。
周围都是汗水和喘息,无数的手臂像渴求阳光的植物向上面伸过去,把他囚禁在手臂做的监狱里,他的眼泪又出来了,流了满脸,没人救他。
你是个男的。男人怎么会被强奸呢。
身后的那条热虫子发出这样软绵绵的尖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