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可以母子平安,最后变成了去母留子。
主母的位置腾了出来,他一来可以光明正大再娶纳妾,二来有魏大人的外孙在手上,也不担心魏大人这个靠山不帮他。
可怜魏姑娘,本也是娇宠长大的,最后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夫君手下。
魏姑娘过世后第二年,原主欺凌百姓太过,对方上京告御状,朝廷派人下来查,果然查出他的一大片罪行。
他被判斩首,魏姑娘所出的孩子因父之罪还不满两岁就入了奴籍,魏大人的政敌也借此拉了他下水,最后也得了个摘官帽抄家的下场。
而如今的时间段,正是原主刚来垂柳县不久,开始冷淡魏姑娘,并且刚刚与县丞合伙敲了垂柳县中富户一笔钱财的时候。
在如今的垂柳县富户们眼中,他这位新知县就是个贪官。
虽然这的确是事实。
旁边那满脸写着“我是标准反派”的县丞还在嘀嘀咕咕,咕咕嘀嘀,说着养家不易县丞叹气之类的话,明示暗示的,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
该分赃了我的大人呐。
纪长泽充耳不闻,而是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被丢下的县丞愣了几秒。
???这位新县令怎么比他还厚脸皮,居然这么理直气壮的要逃避分钱。
他赶忙小跑着追了上去,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气喘吁吁的跑到纪长泽身侧:“大人,小的家中贫困,已然没米下锅了,这个灶中的柴火都买不起,垂柳贫瘠,县衙里一向都是入不敷出的,上一任的胡大人走时匆匆,小人去年的俸禄还没发,您看是不是……”
有着八撇胡的县丞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对着纪长泽嘿嘿笑着搓了搓手指头,眼底充满了暗示。
纪长泽已经走到了县衙门口,正望着外面的街道。
垂柳县不愧是出了名的穷地。
看看这遍地黄土,看看那破旧的房屋,再看看远处走过的衣裳破旧,脸色蜡黄的百姓。
他再回头看看县衙,好家伙,里面就够破了,外面居然更破。
匾额上的字都要模糊不清了,大门上还有许多小虫子蛀出的来的洞。
旁边的县丞还在努力搓着手指:“大人,小的今日还未用饭,家中妻儿还在等着小的买米回去下锅……”
所以你倒是赶紧把银子分我一点啊。
纪长泽转头,用着怜悯神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县丞:“原来乌县丞家中竟如此清贫。”
接话了接话了。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给钱了。
县丞嘿嘿嘿笑着小鸡啄米般点头,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上更是猥琐了几分。
他充满期待的看着纪长泽,眼瞧着面前这位知县大人满是同情的开口:
“那日后你家中伙食本官包了,以后都在县衙吃。”
乌县丞:“……”
纪长泽很诧异的望向满脸僵硬的他:“为何这样看本官?”
“哦……”
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乌县丞是太过感激本官了吧,不必如此,大家都是同僚,理应互相扶持的,本官虽也清贫,供你一家吃喝还是足以的。”
清贫??!!
之前是谁眼睛都不眨的狮子大开口了??
乌县丞:“……但是大人,这个,您之前问县中富户要的那些银两……”
纪长泽满脸诧异:“本官要的?乌县丞怕是记错了,本官何时问他们要了?那些不是他们自愿捐送出来,为建设我县添砖加瓦特地献出绵薄之力吗?”
乌县丞已被这话折腾的都有点思考不过来了:“建、建设??”
什么意思?
不管了,不管什么意思,钱要紧啊!
他努力的组织措辞:“大人,可您之前答应过下官,只要下官帮您找富户们凑钱,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下官的。”
您都吃了肉,总也要给底下的人喝点汤吧。
“诶……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了,难道在乌县丞眼中,本官是那等不讲诚信的人吗?”
纪长泽很亲和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这笔钱会用来改善垂柳县环境,帮助百姓脱贫,促动县内经济,这是好事一件,对不对?”
乌县丞一脸懵逼,他实际上听不太懂,只能明白个大概,但上官都问了,也只能犹犹豫豫的回答:“对、对的吧?”
纪长泽:“垂柳县贫瘠,若你我一同将之改为繁荣昌盛之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人都吃饱喝足冬有衣,那你这县丞就是大功一件啊,到时想要什么好处没有。”
说的倒是挺对的,但乌县丞又不傻,这摆明了就是给他画个大饼啊。
“大人,可下官家中的确是缺钱……”
纪长泽叹息一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本官也知道你的难处,虽衙门空空,但本官愿意自掏腰包,将之前衙门欠你的俸禄发还与你。”
惊喜来的太快,乌县丞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多谢大人!”
“不必言谢,你我虽相处不多,但你之才学,品行,做事能力,本官俱都是看在眼底的。”
纪长泽要想夸人,那绝对是百分百的真诚。
感情真挚,语气感叹,白净面容上满是肯定,让人听了不信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