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年轻有为

许氏解释道:“我叔叔二女儿年轻时同一个姓廖的书生好上,这丫头从小就被宠坏,脾气犟得很,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扬言家里要不同意就私奔。

家里没了办法,只好答应,谁知东边不亮西边亮,那书生虽没什么读书中举的本领,却做得一手好生意。

几十年下来,我叔叔给了不少支持,黄州车马行几乎全改姓廖,先前我看管事眉眼有几分相似,上前一问,果真如此。”

众弟子恍然。

亲戚!

徐子帅搓搓手。

“平阳镇上师父说了算,咱现在换了地,那全得靠师娘!幸好弟子平时不少孝敬,终于等来好日子!

师兄师弟们敞开玩乐,街上看中哪家女子,莫要客气,扛起便走,师娘只手遮天……”

“遮你个头,头一个报官来抓你!”

许氏伸出食指,戳住徐子帅的额头往后压,直把徐子帅压出一个“铁板桥”,后脑贴地。

众人哈哈大笑。

各类礼品搬运上马车,雇人看顾好船只。

男人骑马,女人乘车,跟着队伍往州城里去。

啪!

马夫甩鞭。

獭獭开翘起二郎腿,躺靠板车,剥开新鲜的花生往嘴里塞,对路人异样的目光视若无睹。

“黄州,大有不同啊。”

梁渠骑上赤山跟随车队,沿途所见所闻分外新鲜。

许是一州中心缘故。

州城的繁华不比平阳府城差,且有一点尤为显眼。

街道上所有的米铺,布庄全挂有许氏二字。

无一例外。

见梁渠注意布庄名称,杨许轻夹马腹,并排而行。

“师弟心有困惑?”

梁渠问出心中所想。

从下船遇见车马行管事始,许家存在感就异常强烈,这是他在平阳府里从未体会到的。

杨许轻笑:“师弟远门到底出得少,天下两京一十八省,疆域何其之大,连北庭的流金海,如今都被纳入咱们版图,然两京独立出来,就证明其有不同。

南直隶为陪都,本朝发家地,对地方的掌控力无疑要比其他州府强得多。

我记得淮阴府里有个翁家吧?现在应该搬到了平阳府,搬来前,你可曾听闻几回?”

梁渠摇头。

翁家有个宗师,且做药材生意,事关名声,理应大名鼎鼎。

但没搬到眼前时,同一个府里,他愣是没怎么听过。

杨许道:“帝都,南直隶里,纵使你族中有宗师老祖坐镇,世家的存在感也高不到哪去,朝廷政令无处不通达。

让伱调粮,延误半日亦要问斩,说撤淮阴府改平阳府,就得一月内改易,晚半天治罪,宗师亦得跟着搬家。

两京外头截然不同,许家虽以布匹生意闻名,做的可不单是绫罗绸缎,方方面面皆有涉及。

自己不干的,树大分枝,让亲近联姻的小家族干。

黄州离南直隶不远,尚不明显,单单生意做得大,若是去到西北,真是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外来户进到网里想往上爬,难得很。”

网?

梁渠深有体会。

俞墩点头:“天下之大,无非大的管小的,小的依附大的,相互团结,相互依靠,哪天大的管不住了,天就要变,位置就要换。”

杨许笑道:“我朝起势,单打头阵的武圣就近两手之数,团结响应者不知凡几。

口口声声说中立的封王,消息早上到,晚上就倒了戈,虽不知大乾老皇帝当时是什么反应,我觉得是换了不止一条裤子的。”

“如此说来,两京百姓生活最好?”

向长松好奇靠近。

“唔,倒不一定。”杨许摇头。

梁渠不解:“这又是为何?”

在场众人,除去师父外,恐怕没有比大师兄见闻广博的。

平日里师父也较少讨论朝政,颇有些“老年人”的谨小慎微。

不完全看懂的事,从不发表言论。

“依我看来,边塞百姓最差,南边百姓次之。

反倒黄州这样不远不近的地方,百姓生活最好,颇为富足,说是盛世绝无问题。

不生大病,单出来做工,青壮都能一天隔一天吃顿肉食,再不济也得有顿豆腐,繁忙时,十日不见荤腥那是要闹的。”

众人大惊。

“这是为何?”

杨许想了想道:“边塞太贫瘠,田里产出太少,恨不得一人种十亩田,南边倒不贫瘠,更是繁华无双,偏人太多,有田者少。”

梁渠若有所思。

胡奇,向长松几人没明白过来。

梁渠解释道:“徐师兄看上一貌美女子,提出用十两银钱,共度两支蜡烛的良辰,转头发现女子家中有百顷良田,住四进大院,能得手吗?”

默默旁听的徐子帅诧异回头。

“不是,说话就说话,怎么扯到我了?”

胡奇摇摇头:“不是傻子,不大可能。”

“?”

“倘若对方家徒四壁,且有重病父母要赡养呢?”

向长松以拳击掌:“那徐师兄真有可能占到便宜。”

“喂喂,真讨论上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