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意思。”
“咦。”杨许微讶,“梁师弟打的比方颇为有趣,道理是这个道理,貌美女子不困苦,徐师弟焉能用十两银子得手?可徐师弟占得好处,貌美女子便吃了亏。”
徐子帅心痛不已:“大师兄,怎么连你也!”
“大师兄说说许大人吧?咱们见到要不要注意些什么?”
曹让岔开话题。
光禄寺卿,从三品,职掌宴劳荐飨之事,分辨其品式,稽核其经费,祭祀之期,更要负责部分礼仪,负责分胙。
标准的文官老学究。
几人全是糙人。
万一哪里做得不对,岂不丢脸?
“不碍事。”杨许摆摆手,“外祖父最烦这些,以前办差,每个品级的官员标准全不相同,差错一步,皆要掉脑袋,年龄一大,从朝中致仕后,愈发随心所欲,谁和他提礼仪,规矩,他要拉着对方耳朵往里面吐唾沫。”
众人稍稍放心。
不爱讲规矩。
那感情好。
马车队走出十几里,矮山绵延,比之翁家大院只大不小的建筑群浮现眼前。
“许家有臻象宗师,较少露面,许大人属于明面上辈分,资历最大的几位老人,有亲兄弟姊妹一十二人,如今还活着的一半不到。
各种堂兄弟,表兄弟更多,加上后代,后代的后代,数百人不止,咱们没必要去记,遇到人,你们就跟在大师兄后面行礼。”
俞墩嘱咐两句。
此时许氏已经下了马车,教门房禀报。
“您是……许大小姐?”
门房颇为年轻,二十余岁上下,听闻许氏是许容光的女儿,不禁狐疑。
许容光年近九十,有且仅有两个女儿,至少五十往上。
对不上啊!
许氏无奈:“崔叔在吗?”
“夫人稍等。”
见来者对许家如数家珍,门房不笨,赶紧去喊人。
没一会。
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拄着拐杖出来,见到许氏直愣原地,抛开拐杖,两只手掌使劲揉眼,再看杨东雄,迟疑道。
“你是……杨姑爷的女儿?你娘呢?”
“崔叔!就是我呀!”许氏眉眼弯弯,“小时候我和娴静总是从学堂偷跑出去玩,您从不舍得向我爹告密,还记得吗?”
“真是大小姐?”崔老头胡子轻颤,反复对比,险些坠下泪来,嘴里喃喃碎念,“前些年见过的,明明见过的,怎么,怎么,变了,变太多了,我都不敢认,心想怎么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不好吗?”
“好好好!快进来,快进来。”崔老头忙侧开身子,顺手抽了一拐杖年轻人,“快去禀报许老爷!”
“哪个许老爷?”
崔老头险些闭气。
门房反应过来:“我去我去!”
许氏上前拍拍崔老头的背,莫名好笑:“那是您孙子?瞧着有几分像。”
“上次你来是我儿子看门,去年不小心摔断腿,瘸了,就换成我孙子,长得是像,脑袋瓜子一点不如,榆木疙瘩,差远了,快进来吧,我给你们领路。”崔老头招手。
边上下人推开大门。
众人牵马步行。
崔老头抓住许氏的手,絮叨繁多,回头再看:“今年多出好些子弟,这是你大儿?”
杨许上前一步:“崔爷爷。”
“你二儿……”话到一半,崔老头猛地止住,“俞墩和陆刚吧,你们又壮了,壮些好啊,上次见,得是十年前。”
许氏面色无异。
俞墩和陆刚上前抱拳。
再往后,众弟子一一见礼。
虽只是一个腿脚不利索老门房,修为浅薄,气血衰败,撑死四关,但显然和师娘关系要好。
曹让往后,崔老头认认真真的打量,要把今年来的新面孔全刻凿进脑子里。
轮到梁渠。
崔老头对梁渠挂的腰牌感到诧异:“衡水使?”
梁渠作揖:“崔老慧眼。”
“你多大?”
“迈过今年,刚好二十。”
崔老头点点头,他转过去,再问向长松:“你多大?”
向长松满脸尴尬:“二十有二……”
“什么官职?”
“没……没官职。”
崔老头再往前问胡奇:“你多大?”
“咳咳。”
胡奇望向师娘。
许氏觉得好笑:“崔叔莫要再问,小七,小八都是有志向的好孩子,偏有人不走寻常路。”
崔老头明悟,豁着牙拍拍梁渠肩膀。
“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我看,比那霍家小子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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