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十行的看完了第一页,他将脸埋进了双手之间,懊恼悔恨还有欣喜这几种情绪交织着,让他胸口仿佛堵了一口气,怎么也无法舒坦。

病历上很清楚的标注着孕期六个月零三周,这个时间,正好是他和池清最后一次做的时候。池清肚子里的孩子百分百是他的,但这个孩子的来由,可一点都不愉快。

他想起那天喝醉了酒和池清做了,却故意在他面前喊了温子瑜的名字的事情。

换位思考一下,池清恨他真是他咎由自取。

季宴廷毁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揍那个混蛋的自己一拳。

现在后悔说什么都晚了,想要池清重新对他敞开心扉,恐怕那么容易。

他吐了一口浊气,继续点开下一页。

后面是些常规产检的报告和内容,季宴廷看见了一张B超图片,模模糊糊的一张黑白照,什么也看不出来,但但那是流着他和池清血脉的孩子。

季宴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虽然他没找到孩子在哪儿。

继续点开下一页,季宴廷眼中的暖意瞬间没了,嘴唇紧紧抿唇一条线,呼吸都变沉重了起来。

九月二十号,先兆流产,住院半个月,孩子差点没保住……

那之前发生了什么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池清来找他签离婚协议书,而他却质疑池清婚内出轨。第二天池清就先兆流产了,病因是情绪波动太大。

是被他气到差点流产了吗?

季宴廷不敢再看下去了,更加不敢继续细想。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原来他还让池清吃了这么多苦头。

也难怪池清死活都不肯原谅他。

他微微颤抖的右手移动着鼠标,将这封邮件删掉了。

他呆坐在座椅上,思绪比那纠成一团的乱麻还要乱。

给池清造成了那么多的伤害,他还有资格得到池清的原谅吗?

当B市还是寒风凛冽的时候,南城的一月底已经开始春暖花开,十七度的温度不冷也不热,恰好是最怡人的温度。

随着孕期越来越大,池清被安排着长居在南市,直到预产期的前半个月才会回C城。

杜戚风手头一个案子要开庭了,正月十五过后就飞回了C城,而杜铖锋也需要回杜氏主持大局,和杜戚风一路走了。

最后留下来的只有推了上半年所有通告的杜瑾珩。

池清的肚子已经完全遮不住了,他根本不敢出门,连运动都只能在家的健身房里进行。偶尔会在傍晚的时候,跑到宅子后面不远处的海岸上走一走放松心情。

那一天的闹剧被他刻意的遗忘在了心底,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过了小半月的安生日子,池清以为会就这么持续到他回C城为止,结果消失了半个月的季宴廷又出现了。

当季宴廷找到池清的时候,他正光脚踩着湿润的海沙,低头观察挥舞着钳子横行霸道的螃蟹,温软的眉眼弯弯的,特别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