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出现会打破这幅美丽的画。
从那天看到那份产检病历以后,季宴廷想了很多,或许池清说得对,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们已经没有可能了。但越是刻意的遗忘,对池清的执念就越发的强烈。
他没办法放下池清,更没法想象日后会有另一个人站在池清的身边,夺走原本属于他的池清的满腔爱意。
他还是想要争取一下,所以他又回到了南市。
站在池清身后,他踌躇着不敢出声,有些害怕池清回头来发现自己,又希望他能回头来看见他。
在他想着干脆在池清没有发现他之前离开的时候,原本背对着他的人突然转过了身。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池清,我们……能谈谈吗?”
最后还是季宴廷先开了口,他语气很平静,但揣在兜里的手却紧张得出了汗。
他怕池清会拒绝他,但后者却点头说了声好:“你想要谈什么?”
池清给了他机会,但他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池清等了他好半晌都没等到他开口,傍晚的太阳已经开始沉进海平面,天际渐渐暗了下来。
池清说:“如果季先生所谓的想谈谈,只是在这里和我大眼瞪小眼的话,那么我该回去了。”
说着他真抬脚往回走。
“等等!”季宴廷一下子急了,他顾虑着池清有孕在身,没敢去拉住他不让他走,而是语气之中带上了几分恳求:“别走。”
池清的心脏一下子停跳了一拍,他捏紧了指尖,唇线抿得死紧。
季宴廷再接再厉,“给我十五分钟行不行?”
池清看着他,那过于卑微的祈求的目光,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说:“只有十分钟,麻烦季先生快一点,我还要赶着回家吃饭呢。”
十分钟并不长,但季宴廷却满足了,只要池清肯给他机会解释,那么他就还能挽回。
他说:“池清,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任何人的替身,以前是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你,所以为了让你死心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我不敢祈求你原谅,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爱过其他人,我爱的只有你一个而已。”
季宴廷句句肺腑,真挚的神情完全不像在说假话,池清眼眶微微发胀,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个曾经给过他无数次难堪和绝望的男人在说爱他,还只爱过他一个。
如果这句话在几个月前听到,他或许会高兴到做梦都笑醒,但现在不会了,除了内心掀起一丝涟漪以外,已经不会有其他太大的感觉了。
“哦,我知道了,那么季先生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他的很冷静很平淡,就好像只是在听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寻常到不值得让他引起情绪上的一点波澜。
原本火热的心开始一点点冷却,季宴廷苦涩的笑了笑,心里其实是有些绝望的,但他还是问了出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