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一手指尖夹着忽明忽暗的一点烟丝燃烧的火光。
风一吹,火旺了些,点亮他深刻的轮廓。
我把下唇撕咬出血才堪堪止住大声叫一声哥哥的渴求。
为什么今晚没有月亮,不能把他的脸照得更清晰点。我只能拼命眨了眨眼,试图在脑海里刻下每一帧模糊的画面,耳朵里捕捉着近乎于无的呼吸声。
像是在看一出默片。
突然想起曾经在老旧的唱片店买到一张年代久远的磁带,是小区门口麦当劳里常放的那首《First Of May》,但当时我却没有能播放的机器。
等到很久之后终于拥有播放器,那盘磁带却因为放置太久受潮,磁粉脱落,播放到声音一半就突兀地停滞,只余下磁带无声地空转。
我为此惋惜了很长时间。
“你遇到我实在太倒霉,”我分不清自己是在说谎还是在陈述事实,视线不舍地从江沨不甚明晰的身影滑落到暗浪涌动的泳池,“当年把我从泳池里拉出来也许就是个错误,你不该管我的。”
我看了看时间,哪怕是空白的磁带也该咔哒一声停了。
“哥,你忘了我吧……”
说完这句话一阵阵眩晕袭来,几乎天旋地转,我不知道从江沨指尖抖出的橙红色星火是在下落还是在上升,是会点燃门厅的矮灌木丛还是会在天上燃出一朵烟花。
恍然间,我听到他叫我:“小晚。”
我连忙把手机贴的更紧,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