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生病的缘故,整个人都褪去了带着温度的颜色,头发和皮肤黑白分明得厉害,像是雪地里的枯树,枝干轻轻一掰就会断掉。
“你烧退了吗,哥?”
他拉过我的左手,在额头上贴了一下,“退了。”
胳膊一抬,脖子上的东西从领口滑进去贴在皮肤上,凉凉的。
我低头看过去,是曾经江沨亲手给我系上的那只平安锁。
后来东窗事发,我解下来还给陈阿姨,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被他重新系上。
江沨顺着我的目光看下去,“别再摘下来了。”
拇指大的玉石贴在胸口,稍一会儿就染上了体温。
“杨小羊说,是你把我从山下背上来的,受了很多伤……”手背顺着脸侧滑到他下颌上的一道伤上,“疼吗?”
“不疼。”他把我的手握住,坐在床边,“吃过饭了吗?”
我点头,“吃药前喝了粥,然后才睡的。”
江沨帮我把病床摇起来,再一次正面看着他的时候,迟来的恐惧和想念气势汹汹地涌出来,烧红了眼眶。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哥,摔下去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害怕,因为我跟菩萨许了愿,保佑你一生平安。
可能是我太贪心了,还偷偷许了和你永远在一起的愿望,所以只能实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