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声虚悟师兄,我学艺不精,阻止不了香盗施主。”做戏做全,虚生偶有低咳,脚下不比得平时健步,像极略有受伤的样子。
“是。”子常行以大礼,半点没马虎,“师父来时吩咐,让弟子传话,意似希望小师叔不必介怀执着突发的任何事,安心照常修行便是。”
“虚悟大师提这话时我恰在旁,不想虚悟大师有这般先见之明。”辛里谈笑间目光不曾离过虚生。
虚生觉到身后那若有似无的敌意,并不到回事,转身笑似朗月,“时候不早,无妄崖雾中风冷,怀施主畏寒不宜在屋外久留,两位施主随子常回寺里安歇吧。”刻意疏远关系,虚生语气犹客气柔和,仍让人闻出一丝敢客之意。辛里耸肩倒未介意,可怀明墨星眸微暗,到底是愁记上心了。
子常偷瞄眼虚生,难得瞧见虚生烦躁的模样,面无表情地接话:“季室山夜里确实寒气渗人,两位施主早些回房为好。”
“告辞。”怀明墨干脆开口,头亦不回地往山下走。
自家阁主性子持重,打小就不会任性怄气,忽这般孩子气,辛里不由看向虚生,客气道:“虚生师傅……”
虚生抬手制住辛里客套话,不介意地淡笑说:“无事,请小心。”
辛里不想虚生如此大肚,就不再多说,抱拳施行了个江湖揖礼,快步追怀明墨而去。
“你快跟去,隐世山庄的贵客怠慢不得。”
子常见虚生一脸疲惫,便不再多叨唠,“小师叔早些休息。”经虚生同意,他赶忙疾步跟上怀明墨。夜黑路难行,无妄崖的山路又格外陡峭,实在容易出意外,子常带路越发多仔细。路上半点话没说,虽说身后的怀明墨儒雅依旧,面露从容浅笑,子常总有错觉,觉得怀明墨心情不大好。
送走棘手的两人,虚生把子规赶回屋里,转而来到与鸾镜做戏的林间。他抬头四处张望,半晌盯住不远的古柏处,放下架子轻笑道:“宫先生树上风疾,不如下来说谈。”
静谧的林子仅余风声簌簌,没多会儿,宫先生果然从古柏跳下,“还是没能逃过楼主的眼力。”
“我早说会被发现。”沉香亦从黑暗中走出。
“少林里有人为难你么。”虚生随口一问,心里倒不担心沉香会受到委屈。没等沉香答话,他挪步往回走,平淡道:“回屋谈。”
子规习惯深夜有人来访与虚生谈上两句,平常他总是回屋休息避开,所以今晚如常进屋点燃炉子烧好水,就回卧房休息了。
大晚上饮茶提神不宜休眠,虚生便只给两人倒杯热水润喉,面色平常道:“宫先生怎会突然前来,发生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