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涯深望那绪一眼,“我现在就走。”
说走就走,莫涯走得也干脆。小和尚小跑步追上,提着灯笼要送行,他也拒绝。
望着莫涯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小那嗔双手合十,呐呐道:“师兄的桃花劫,终于抽出雄性的蕊,罪过,罪过。”不过万幸的是,寺里买巴豆钱省下了,灯笼也没丢。
真好。
真好?
不好!
那天夜里,人是竖着出去的。到第三天一早,人就横着回来了。
还是莫涯,还是寺前大树下。
人躺地,却蜷着身,维持原来蹲地的姿态,还是动都没动。
那嗔扛着大扫帚出来扫树叶,开门一见莫涯又吃了一惊。青天白日,莫涯的脸色比鬼还惨白,偶尔嘴里还磨磨牙。
“施主……”那嗔扫帚柄戳戳莫涯,没反应。
于是,那嗔上前再探探莫涯的额头。
额头滚烫。
那嗔跳起,又把扫帚一扔,奔进了寺庙:“师兄,想要亵渎你的施主得病啦!”
昏睡的莫涯被他喊声吵醒,困顿地撩了下眼皮,心里却得意。
是得病了,而且是伤寒。
下趟山,找到神医的住所,专门往伤寒的病家身上蹭,又饿又累,很容易感染上伤寒。没个虱子养,他也能找个虱子抓。
雕虫小技,没啥了不起。
得了消息的那绪心里极是愧疚,低着头好一会:“那就让他住下吧,等病好了再说。”
第3章
终于在寺里住下了,终于终于。
莫涯横在床上,四仰八叉,很是欢快地伸了个懒腰。
长夜寂静,这大秋天的,寺里连只蝉都没有,静到让人发毛。
莫涯翻了个身,百无聊赖,去掏了把花生开始吃。
花生是他在路上买的,早就潮了,他也不介意,剥开来碾去衣子,抛得高高地张嘴去接。
吃到第三颗的时候出事了,那颗花生卡在他喉咙,卡得他青筋凸暴,一口气接不上来,两只手死拍着床沿眼看就要去见阎王老子了。
又是万钧一发的那刻,屋顶上面有人翻窗而入,身法轻灵迅捷,一道风似的落到他床前,伸手急拍他背。
莫涯笑了,眉开眼笑,立刻爬起身来,喉咙也不卡了气也不喘了,朝那人摆摆手:“高大人好,这么晚还没睡啊,辛苦了辛苦了。”
那高大人立刻又黑了脸,鼻子都差点气歪。
“我好奇,盯梢的人,一般都什么时候吃饭拉屎休息呢?”
高大人很酷,拒绝回答。
“应该是我睡着的时候吧。”
那边继续沉默,不过看表情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