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万万不可啊!”
“求少主开恩……”
云长流不做理会,他的脸紧贴着阿苦的,将唇凑在小药人耳边,轻声道:“我找不准要害,你来。”
阿苦头脑一片混沌,他双移动,刀尖抵在那黄舵主的心口。
可他又一个激灵,总算脑子里清楚过来,马上就想将往后撤。
——他怎么能让云长流为他杀人,还是杀烛阴教的人!?
但是已经晚了。
云长流握着他的,上前一步。白袍青衣紧紧交叠在一起,那把被两双握住的短刀,哧地一声刺入了黄舵主的心脏。
这一刀,很稳也很快。
短刀被拔出来的时候,阿苦眼前一片血雾。透过血雾,他看见黄舵主仰面朝天,慢慢倒下去的身躯。
少主柔软问道:“还有谁?”
阿苦却心如鼓擂,人早已乱的不成样子。他稍一侧头,就看见了云长流冰玉似的眼眸。
他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恍然心想:
天啊,这小少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呐。为什么他在杀人的时候,那双眼还能这般清亮平静?
他难道不是第一次杀人么?
他竟丝毫也不迟疑、不恐惧么?
等不到阿苦的回答,云长流便一揽着怀里人,一握着滴血的短刀,环视四周。他神情镇静自若,嗓音清冷地道:“还有谁?”
“刚才还有谁碰了他?”
那李头领早就面无人色,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方才欺凌的竟是个惹不起的主?
他直吓得涕泗横流,腿一软瘫倒在地,疯狂地把头往地上砸,直撞得头破血流:“少主饶命,少主饶命,小人该死,小人有眼无珠……”
那些护卫也都纷纷开始讨饶,甚至连取血室里那些看着阿苦被打却没开口说话的其他药人们,也一个个吓得面色惨淡。
云长流淡然走过去一步,又将短刀放在阿苦。李头领更加恐惧,他磕头磕得满脸的血,“求少主饶命!饶命!”
铛地一声,竟是阿苦猛地将短刀扔了出去。
他拉住云长流,哑声道:“够了!少主,够了……”
云长流微怔,露出一点疑惑之色。少主敛眸半晌,复抬眼定定望着他:“为何?”
阿苦只是一味地摇头,扯着云长流的衣袖,语无伦次道:“不……不。你不能……为我……你不能这样杀人……”
云长流认真盯着他看,似乎还是不明白阿苦话里的意思。
但过了半晌,他终于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在李头领与一众护卫恐惧的目光,浑身浴血的少主把短刀拿在里,弯腰将阿苦背了起来。
云长流就这么一步步走出了取血室,留下后面噤若寒蝉的众人。
阿苦进药门的时候还是下午,如今外头天已经黑了,也冷下来了。
云长流背着阿苦走进茫茫寒夜里。
两个孩子都一身的血,少主踩在小径上,一步留下一个血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