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萧东河郑重地将烛龙印放在云长流案前,率先单膝跪地。
他身后跟着的那一帮人,就仿佛预先排练好了似的,整齐划一地哗啦啦跪了下来。
“……”
云长流面容冷淡,负手而立。
他绝不会不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什么来的。
萧东河沉声道:“属下等恭请教主重掌大印。”
左使身后一众人齐声道:
“属下等恭请教主重掌大印!!!”
云长流没答什么。
他抬眼自窗外看了看月亮。
这些人,是为了让他安稳地坐回烛阴教主之位而来的。
经这一个冬天,他又是自行散功,又是忍受毒素,如今内力不足昔日的十之一二。
再也没法像五年前那样,飞落城头独闯敌阵,一条逐龙鞭大杀四方,护身后的息风城安然无恙。
他不善言辞,不喜阴谋,没什么争强好胜之心,一度也曾经把日子过的和道观似的。
云长流并不觉得自己适合做什么教主。
说到底,当年他继任这个位子,只是抱着偿罪的念头。他觉得他有必须要背的担子,什么时候背到头了什么时候算完,仅此而已。
可如今,江湖无事,烛阴教大局稳固,药人们的问题也基本解决。
他的担子背完了,这些人却还是执拗地跪在他面前,你一句我一句地请他回来。
一会儿薛独行说往后打架不用他,鬼门尚在,哪里有一教之主亲自出战的道理?
一会儿萧东河说对外交涉也不用他,理由是总得给闲在城里的关护法找些事儿做。让护法跟敌人耍嘴皮子总比让他跟敌人耍剑来的安全。
温枫是来唱白脸的,假惺惺问了句,那让咱教主干什么呀?
花挽就乐不可支地接,陪着护法纸醉金迷夜夜笙歌呀——
站在右使身旁的单易没忍住给了她一肘子,花挽柳眉倒竖,立刻还击。几人顿时闹成一团,映得地上影子纷乱。
明月无情人长情。
这群人呐。
云长流终于绷不住,也无奈地敛眸浅笑了一下。他知道这群人就是商量好了故意闹腾他来的。
养心殿太冷,他们过来……给他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