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放心,侄婿定不会再让他损伤分毫。”祁越浑不在意她的态度,从善如流的便随着小夫郎改了称呼。
“谁是你姨母!”杜华裳咬着一口银牙,眼神间满是不待见,这个笑面虎一样的男人,怎么就招了她家侄儿喜欢!
像是故意要气她一般,祁越在怀中人的脸侧亲了一下,道:“阿凌的姨母便是我的姨母,莫不是杜坊主不愿承认他这个侄儿?”
“你少在这里曲解我的意思!”要不是何凌还在这儿,杜华裳真想直接便动手了,好一解她心中郁气,“将他照顾好!”
何凌见他们这般你来我往的很是有趣,本不想打扰的,可也得顾着时辰,“姨母,若再不出发,都要晌午了。”
听了他的话,杜华裳便把注意力拉了回来,拽着他又絮絮叨叨的交代许多,终是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怀带着满心的不舍之情离开了此处。
将该送走的人都送走,两人也不在此处多留了,坐上了萧宇珩送他们的马车。由于对方还留了名黑衣人帮忙赶车,就没有将沐琰换上,任它像先前那般默默跟着,随他们一同缓缓地出了城。
待他们到达岐毒谷,已经是十几日之后的事情了,此处的路途极为崎岖,若是有外人闯入,定然不得其门而入。
由于谷主性情使然,岐毒谷素来不理会江湖诸事,谷中弟子皆专心于医学毒蛊之术,甚少外出。
这般的置身度外,自然是有利也有弊,多年前他的儿子儿媳被人追杀于外,也算是有不惧谷中名号的缘由在。
后来被祁越施展了一次雷霆手段,世人才真正了解到岐毒谷的可怕之处,因为□□之物防不胜防,一旦被对方悄无声息的下在身上,那可就无力回天了。
身为江湖中人,整日刀光剑影,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有深受重伤的那一日,又有哪一处的大夫,能多的过此谷!
自那日起,岐毒谷在江湖中的地位不断攀升,云谷主也一改从前行事,手段变得强硬起来,不惹则已,一旦招惹了,就是不死不休。
一时之间,有许多人来此欲拜入谷中成为弟子,但大多被拒之门外,都是一些趋炎附势之辈,若是收进来了,指不定便会成为隐患。
这么多年了,岐毒谷都没被外人所扰,却没想到此番谷主竟是遭了自己人的毒手,也不知对方的狼子野心蛰伏了多久。
按照祁越的指示,马车停在一处山谷之外,两名镇守谷口的弟子将其拦下,朗声道:“车上何人?谷中不许外人擅自入内!”
他掀开车帘探出身去看了看,眼前两个人都是生面孔,应该是新晋的弟子,怪不得不认识沐琰,“我是谷中弟子祁越,此次回谷探望师父,速速让开!”
那两名弟子对视一眼,转过头来竟是寸步未挪,“我们未曾听过这个名字,请你赶快离去!”
这算是给自己的下马威吗?祁越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他是不是太久没回来过,便让那些人觉得,一两只蝼蚁也能在他跟前蹦哒了,“我最后再说一次,让开。”
他语气中的戾气让两人有些腿软,可上面交代过,若见到此人定要为难他一番,他们是才入门不足一月的新弟子,要是把这件差事办好,指不定便能拜个辈份高的师傅。
眼前这人他们完全不认识,但既然被谷中人针对,那应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吧,想到这儿他们的态度又强硬起来,“你难道要在岐毒谷闹事不成?那你最好掂量掂量后果!”
祁越不怒反笑,这种愚蠢的货色也能招入谷中,可见那人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他手下一翻便想将他们放倒,却在此时有一人匆匆的自谷中迎出来。
“祁师弟,你可算是回来了!”那人一见到他便满脸的喜色,几步走到他的马车前,“看到你,我就安心了。”
祁越纵身跳下车去,对其拱手一笑,“三师兄,许久未见了,这些时日诸位师兄弟可好?”
“我们好得很,只是……”对方说的这儿,眼神黯淡了下去,“谷主已昏迷不醒许久,实在令我等难安。”
这名男子名叫韩杨,是谷中大长老的弟子,头上还有两名师兄,已有三十来岁,在诸多师兄弟中性情最是温和。
此番谷主昏迷,便由三位最长的师兄代掌谷中诸事,之所以是他们而不是长老,则是因为谷中的两名长老,大长老已于数年前西去,二长老多年云游在外不知所踪,有资格代行谷主之位的,也就是辈份高的几位师兄了。
“我也是接到消息方才赶回来,没想到竟被拒之门外。”祁越意有所指的看了那两名弟子一眼,“谷中收人的门槛可是越来越低了。”
“竟有此事?”韩杨一愣,侧头便对那两人训斥道:“眼前这位可是谷主唯一的亲传弟子,连他都敢拦,是不想活了吗?!”
那两名弟子瞬间面无血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请师叔饶命,我等入谷时日尚短,未曾见过师叔真容,望您手下留情!”
祁越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起来吧,念在你们也是为谷中安危考虑,这次便算了。”
打发了那两人,他也没再坐回马车上去,对赶车的人打了个手势让其跟随,便与韩杨步行走在前方,路上对方与他说了许多谷中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