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寒看了谢珏一眼,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
“这大概就是你父亲嘱咐的,要转交给你的另一样东西。”江晓寒说。
谢珏愣愣地接过那枚印章,他伸手捏着绸布的一角,迟疑着不敢往外抽。
那块布料雪白,质地又十分柔软,与平日书信往来所用的绸布料子有些差别。谢珏常年在京城,对这些金贵玩意十分了解,一摸便知这是上好的云锦。
云锦虽价贵不易得,料子却柔软舒适,穿在轻甲内可以减轻甲胄对关节处的磨损。陛下仁厚,每年的年节赏赐,总会添上几匹云锦。
谢珏手里这块布极其柔软,上面原本的布料纹路也有些模糊,一见便是穿了许久的。谢珏心知肚明,这八成是谢永铭自己撕下来的一块里衣。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叫谢永铭不顾体面的撕下里衣传信,还要百般周折地将这东西藏在私印中,托江晓寒带回来。
有谢瑶的书信在前,谢珏捏着那块布,一时间竟不敢打开。
江晓寒并不催他 不光是谢珏,连他也觉得今晚与谢永铭见面后,他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减轻,反倒更浓了些。先不说谢瑜是如何莫名其妙成了那副模样,就连谢永铭话里话外的颓丧之意也显而易见。凭谢家人的心性,不过是被个未曾登基的皇子盯上,绝不会如此沉不住气。
江晓寒这颗心也放不下来,只能暗地里琢磨着明日便进宫面圣,借着述职的名义去探探宁宗源的口风。
谢珏无意识地搓动着那枚铜印,手心起了一层薄汗。
少年人没主意,平时身后有依仗时,尚能恃宠而骄的哭闹一番,可等到当真遇见什么事便本能地想逃避。
谢珏六神无主地捧着这方重若千斤的私印,他咬着唇犹豫半晌,竟将那印章又合上了。
“明远。”谢珏的尾音软糯,又因为服软而稍稍拉长了些,听起来好不可怜:“……要么还是你拿去看吧。”
话音未落,谢珏几乎像是烫手一般的试图将东西往江晓寒手里塞,仿佛只要他不听不看,就不用面对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似的。
“谢珏。”江晓寒坚定地摇了摇头,将那东西压回谢珏的手心里:“这是谢家的东西,你可以不看,但不能将它拱手让与我。”
他的态度十分坚决,谢珏还想再说什么,江晓寒却先一步将他的话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