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已不是首辅,童章仍尊称他一声大人。
高大的军人声音沉稳有力,字字发自肺腑。
楚钦回头看向帐中。
赵长宁这一生,可有人为了曾经的恶语相向如此郑重道歉过?
赵嫣从帐中出来,衣襟上还沾染赵茗伤口的血,他亲自除下荆条,扶起跪在地上的童章,“童将军曾以性命保家卫国,赵嫣不值这一跪。”
童章执拗道,“若大人不值这一跪,天下便无人值得这一跪。”
楚钦道,“外头人多眼杂,先入帐内吧。”
童章知其利害,跟随入内。
西北的男人好烈酒,如今在冀州,饮不到西北的烧酒,冀州的陈酿如水一般灌入咽喉。
童章看着塌上昏沉的赵茗道,“赵茗必定无事。”
赵嫣道,“谢过将军吉言。”
童章笑道,“当年赵茗刚入军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跟着宁轲没少被宁轲收拾。谁能想到有一天这样一个京城来的纨绔子弟能接住宁轲手里的黑甲。”
提到宁轲,楚钦闷头又饮了一口酒。
童章叹道,“宁轲早死,可怜我西北军中儿郎曾经个个为朝廷疲于奔命。”
楚钦摇头,“大局已定,往事休提。”
童章道,“此战过后,若朝廷死了动西北的心思,相安无事便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