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纵这个人对我来说可比冷香更上瘾得多。
“您只是想让我健康、平安、快乐,”眼睛忽然有些酸涩,我阖上眸子轻轻吻了一下李纵的唇:“冷香助眠安神,能让我入睡不再困难,夜里噩梦也少了许多。”
夤夜的福宁殿安安静静,只有一对璧人贴在一起,连夜风都不来打扰。
“刚刚御医的话,也是说给我听的,对吗?”我认真地看着李纵的眼睛,轻声地说道:“宗室有多病早夭的故例,您见多了年轻时糟蹋身体而早早与世长辞的人。”
我缓声说道:“而您又一直关心着我,对我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知道我读书时经常废寝忘食,知道我在陆袭明手下的那几年做事也很疯狂,甚至知道我总睡不好觉。”
“故而您在我入宫前就早已做了充足的准备,想要潜移默化地改变我的作息与饮食。”
我嗤笑一声,想起之前太子的话。
他若是对我有半点的深入了解,一个月里放半个时辰的心在我身上,我可能就还在东宫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您总是顾虑太多,太关切我的想法。”
“但我想说的是,我不在乎的。”
“您做什么,都可以的。”
我吻住了李纵,两人的十指交缠在一起,不知为何,他的掌心全是冷汗。
47
好在那日我晕倒以后,李纵并没有再问询我关于沈符的事。
我又和他见了两面,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疏离地客套一二,麻烦的是我还要笑着,装出与兄长亲近的样子。
沈符的面容总是隐忍并带着些许的痛苦,他心中像是装着许多的隐衷和柔情。
我最讨厌有些人明明伤害了我,事后还要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他们好像认为如果打着爱我的名号,就可以随意地作践我。
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他。
好在最近的公务又多了起来,随着西凉使团的迫近,宫中的信息愈加纷乱起来,源源不断的情报从边塞汇往汴梁。
朝中的重心一下子就转移到了西凉来使的事务上,李纵也不再过分关注我每日见了谁做了什么。
只是他坚持在我在做事时,唤来宫人给我端上甜品或小食,或是叫我去吃些什么东西。
尽管我无数次地向他重申,我的身体真的很好。但是李纵心怀忧虑,他会认真地听完我长篇大论的辩解,然后依旧不改。
有一次陆袭明在午膳后抱着卷轴突至,而我正捧着瓷碗在书房吃紫苏膏,连靴子都没有穿,准备吃完就去小睡片刻。
李纵看了我一眼,还是让他进来了。
我听着他们的交谈,吃了小半碗后就放了下来,坐直身子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
文书交接完以后陆袭明行礼离开,李纵执起汤匙,端起瓷碗继续喂我吃完,还没吃几口就见门被再次推开。
陆袭明神色匆忙焦急,像是一路疾跑过来的。
李纵有时候颇为亲民,书房的规矩很少,尤其是在有紧急事务的时候,未经传唤是可以直接进来的。
但一般能进来皇帝书房的朝臣都不会那么急躁的。
陆袭明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我坐在李纵腿上,等着他喂我吃紫苏膏的尴尬情景。
那一瞬,我们三个都僵住了。
“出去。”李纵最先反应过来,还没等陆袭明开口请求饶恕就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