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符终于大方了一回。

他抱着沈簌,温柔地吻上他的唇。少年喝得晕乎乎的,叠声唤着他哥哥,连被剥去衣服分开大腿时都还乖顺地搂着他的脖颈。

沈簌又香又软,像朵牡丹绽放在他的掌心。

陆袭明像怀春的少女那般,快活地等着沈簌和沈符大吵一架,然后在沈簌彻底绝望的时候把他拐回家。

陆袭明等到了。

在朱雀门大街的茶楼,他终于等到了绝望的沈簌。

那时的沈簌就像个陷在泥潭中的可怜人,乞求着有人来拯救他。谁率先伸出援手,谁就能最先得到他的心。

陆袭明成功了,但他开了一个恶头,让那些在暗里觊觎着沈簌的人都盼望着成为他的拯救者。

他心里很清楚,礼部有多少人对沈簌怀着那种古怪的心思,他们一边恶语中伤沈簌,一边等着在沈簌露出脆弱模样时挺身而出,一举斩获美人的芳心。

可他们的钻营全都白费了。

因为他已经得到沈簌了。

陆袭明风流了很多年,头一回知道与人同住是怎么一种滋味。

有时沈簌回来的比他早,陆袭明一下值就急匆匆地往家里赶,沈簌歪在榻上等他,那美丽明艳的面孔让他的心都软成一滩春水。

他是爱沈簌的。

如果不爱还好,他一次次轻佻地看过沈簌时,没有人会借沈簌向他发难。可他就是荒唐地爱上了,沈簌就像他的逆鳞,向所有人昭示着他的弱点。

陆相那时候是给他过提示的,但陆袭明哪管那么多,他一腔爱意全都注到了沈簌身上,任凭谁来都拦不住他。

只有沈簌自己可以。

沈簌最终还是从他的书房中翻出了他很早之前写给李澈的酸诗,青年柔美的面容变得扭曲。

陆袭明从未见过那样的沈簌,一时之间也慌了神。他不想要沈簌知道自己曾经也爱上过李澈,但沈簌步步紧逼,根本不听他说什么。

“你只是把我当成了李澈的替代品,是不是?”沈簌的声音嘶哑,几乎是从喉咙间吼出来的。

青年在发泄过后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陆袭明觉得冤屈,沈簌连他多一句的解释都不肯听,他面上挂不住,强撑着夺门而去。

年长的陆袭明每次回忆起这段经历都恨不得再抽自己几巴掌,你为什么当时不好好解释?你是没长嘴吗?你没长嘴你不会先跪下道歉吗?

等到陆袭明回来的时候,沈簌已经离开他了。

他发疯地找沈簌,最终在沈符的府邸找到了他。

沈符刚刚沐浴过,用软布擦着头发,引着他进里屋。

垂在床边的是一只纤白的手臂,沈簌正睡在沈符的床榻上,睡颜平和柔美。

当陆袭明看见沈簌脖颈和胸口前的痕迹时,他要是再不明白发生什么就是个傻子了。

沈符替他把锦被往上拉了拉,顺便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做这事时,沈符极其熟稔,就好像已经做了千百回一般。

陆袭明浑身的血都凝固成了寒冰。

沈符脸上挂着讽刺的笑,他轻声说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陆袭明只觉得恍惚,他看见大厦在他眼前倾倒,化为尘土。

他咬紧牙关,说道:“是。”

他知道他完了,他走进了沈符的圈套里,为了吃掉这个叫沈簌的饵料,从此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