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谢唳披着月色由远及近,像笼着一层霜。

高,瘦,脊背疏阔,骨骼单薄,一张脸称得上万里挑一,表情却冷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戾气。

跟大哥二哥嘴里的壮汉形象完全不一样。

乔明月掐了掐手心,莫名有些紧张。

等会儿谢唳走过来,她是上前打招呼呢,还是上前打招呼呢?

打招呼应该说什么?

你好,我是乔明月,谢谢你上辈子埋了我?

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乔明月?”

丁艳红出来上厕所,冷不丁在身后叫了一声,“明月,大晚上你不睡觉,在外面干嘛?”

声音一出,远处,谢唳垂在身侧的手轻微地蜷了一下,迅速抬眸看了过去。

皓齿明眸的新知青站在院子里,长裙麻花辫,一双汲了水似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瞧,莫名让人想到戏折子里不怕人的小狐狸。

只看了一眼,谢唳就迅速别开了目光。

啊,怎么不看她了。

乔明月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可惜。

“明月,我叫你呢,你怎么不回答我啊?”丁艳红追过来抱怨。

须臾间,谢唳已经没什么情绪地走了过去。

乔明月抿了抿嘴,回过神来,没好气地转头答丁艳红的话,“关你什么事,滚远点。”

把凑上来的厚脸皮推了个趔趄,乔明月生着不明不白的闷气回屋躺在了床上。

该死的谢唳,不是喜欢她么,怎么多看她两眼都不看。

烦人!

丁艳红被推得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摔在地上,稳住身形后朝乔明月的屋子低低咒骂了一句。

自己都这么腆着脸了,大小姐怎么还哄不好?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外面晒月亮,简直是有病。

丁艳红嘴一撇,甩着手回屋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