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恨水虽然没有侯耀祖那么俊美潇洒,但也生地方面大耳,相貌堂堂。这两位,女帝都很满意。
只是,会试第二名王昶没有听宣进殿,这让女帝颇为不悦。
“王昶何在?”女帝沉声道。
“陛下……老臣有冤啊!”
这个时候,一位手捧乌纱,满面悲戚的老者,从殿外急行进殿,在丹墀之下躬身施礼。
这老者面白有须,气度沉稳,正是当朝太师王伯仁。
“王太师,何冤之有啊?”女帝淡淡道。
“我家幼子王昶,在放榜之日,因为仗义执言,被会元侯耀祖打成重伤。老臣认为,侯耀祖德行有亏,不配晋身一甲。另外,坊间有声音说,侯耀祖在乡试时名次只是中等偏上,这次会试高中会元,恐怕另有隐情。请陛下下旨,彻查侯耀祖科举舞弊一案。”
女帝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叶修。
叶修站在封爵的贵族班列中,也是鹤立鸡群。
闻言飘然出列,沉声问道:“王太师,王昶和侯耀祖之间的恩怨,并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侯耀祖之所以在放榜之日痛打王昶,是因为在之前,两个人早已发生过冲突。那次,是王昶率领一众家丁,将侯耀祖打成重伤。这一次,侯耀祖不过是将上次输掉的架打回来而已。
“当时刑部侍郎王明大人也在现场,他说,我东华帝国尚武之风极盛,年轻人之间意气之争在所难免,如果每次都上升到帝国律法的高度,恐怕会影响我国的尚武之风,这样不妥。所以我们也就任由两个人又打了一架。王昶打不过侯耀祖,只能算他学艺不精,王太师告到朝堂上来,格局未免小了。上次我们耀祖被打得更惨,我可没到朝堂上找陛下哭诉吧?”
“王侍郎,可有此事?”女帝看了看刑部右侍郎王明。
“咳咳……确有此事。”王明硬着头皮答道。
他没办法撒谎,当时那么多举子都在旁边看着呢。陛下只需要将外面的贡士叫几个进来,一问便知。
“王太师,既然是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这点小事,你告到朝堂上来,是因为朕给你的担子不够重吗?”
这句话就有点诛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吗?
“老臣惶恐!”王太师挥了挥手,王昶头缠白布,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大殿之中。
鼻青脸肿的,腋下还拄着双拐,看上去确实有点惨。
“贡士王昶,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王昶艰难地施礼。
“免礼。”女帝姜璃摆了摆手。
“陛下,正如镇北候所言,我受了伤,是自己学艺不精。这一点无需追究。父亲也是爱子心切,还请陛下理解。”
“嗯。”女帝姜璃淡淡应道。
“这件事无需追究,但侯耀祖科举舞弊一事,坊间愈传愈烈,而且群情激奋,望陛下彻查,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
“望陛下明察。”太师王伯仁加了一把火。
“陛下,科举舞弊非同小可,事关朝堂选拔人才的公正性,这一关如果把不好,被无真才实学的鸡鸣狗盗之辈窃取高位,对朝堂来说可是灾难啊。”内阁首辅温礼仁适时地站了出来。
“温首辅所言极是,本王附议。”明王姜誉罕见地和温礼仁站在了同一战壕。
只要是和叶修唱反调的事情,他俩便能统一战线。
“请问王太师,你说坊间传言侯耀祖科举舞弊,是指哪个坊间?都是哪些人在传播?我怎么听到的传言,和你们听到的不太一样呢?他们都在传,科举舞弊的是王昶。据说是王太师你买通了礼部左侍郎黎广恩,提前准备了标准答案,然后由王昶抄写一遍,在考试的时候偷梁换柱即可。”叶修淡然道。
礼部尚书和礼部左侍郎差点吓尿了。
盖因叶修说的全对,就跟他亲眼看见一样。
这小子太邪性了。
“你……你血口喷人!”礼部左侍郎黎广恩急赤白脸地站了出来。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没点a数吗?”叶修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胡说,我家昶儿乃紫荆书院的优秀学子,先生们都说他有状元之才,侯耀祖如果不作弊,位次岂能在我昶儿之上?”王太师红着脸争辩。
“先生们夸王昶有状元之才,多半是因为他有个父亲是朝廷正一品大员,人家拍马屁而已,你还真信啊?王太师,我看你也一把年纪了,以为你多少比王明兄弟俩沉稳点,没想到也这么幼稚。”
“胡说……我儿不可能作弊!”
“坊间传说正是因为王昶作了弊也没考中会元,恼羞成怒之下,这才和耀祖发生冲突的。我本来还有点不信,如今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一派胡言!明明是你们作弊。陛下,快把他们打入刑部天牢,等候发落。”王太师的胡须都飘了起来。
“王太师,你何德何能,敢教陛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