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澜翻看几页,皱起了眉毛问道:
“你说这是宁安伯府的罪证,可这些茶税……却都是以嘉余县衙的名义收缴的呀。”
巩绍一愣,“可……他们都是一伙的,那周县令收上来的茶税,不还是上交给宁安伯府么?”
祝澜叹了口气,一旁的祝青岩已经忍不住了,对巩绍道:
“不是我说,你们没有读过大梁律么……
就算大家都知道那县令是宁安伯的走狗,但这几本册子上记录的罪证压根没有一个字提到宁安伯。
最多扳倒一个周县令,但想要攀扯上宁安伯府,还差得远呢!
我要是宁安伯啊,直接把那县令推出来顶罪就是了。”
巩绍闻言,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怔在原地。
难道父亲拼死留下的这些东西,最多……也只能扳倒周兴一个小小的县令么?
祝澜知晓事已至此,抱怨也无用。毕竟巩元亮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平头百姓,能够做到这份上,已经极其不易了。
宁安伯府树大根深,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
哪里是一个巩元亮说撼动便能撼动得了的?
“巩公子,你不必灰心。”祝澜安慰道,“这些证据虽然不足以直接威胁到宁安伯,却也并非无用。”
说着,祝澜的目光落向桌案上的蜡烛。
“你看,就像这烛火,虽然微弱,可一旦被人碰倒,顷刻之间便能变成熊熊烈火。”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成为那个碰倒蜡烛的人。”
巩绍神色复杂地点点头,“好吧……那要我怎么做?”
祝澜沉吟片刻,抬头望着巩绍的眼睛,缓声说道:
“在决定怎么做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当初你父亲掌握了这些证据,为何没有考虑越过县衙,直接证据送到府衙——也就是如今的丁知府手中呢?
难道,你们不相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