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时候,已经有人来报杨铁心已经醒了。大兴府的差役当初只想着逼供,并没想要命,所以都是皮肉伤,且他常年习武,虽年纪大了但身体强健,所以如今已无大碍了。
完颜康到的时候,杨铁心正好刚喝完药,见他来了,穆念慈便是一惊,险些摔了杨铁心之前用的药碗,还是杨铁心及时托了一把。
“你这老汉,可真是能生事啊。”看守将门打开,完颜康自进了牢房,找了把竹凳坐下,便将看守赶走了。
“哼!”杨铁心冷哼一声,把头一扭,一脸的倔强。
杨康将手里的纸张——那是杨铁心在大兴府的“供词”——放在了一边木桌上:“这上面说,你自南边而来,来此地只是为了给女儿比武招亲。又说你于我大金颇有微词,但这中都,别的不多,我金国的贵戚最多。习武的男子里,更是以我女真贵族居多。你若是想找托词,也要找个更易让人相信的吧。”
杨铁心与穆念慈都是面色一红,是愤怒也是窘迫,毕竟这事他们当初虽然没想到,如今被完颜康一说,确实有些……
“我问你,那日马车上的女人是何人?!”也不知是不是恼羞成怒,杨铁心干脆也不管完颜康问了什么,只是怒瞪着他问了这么一句。这一问出口,连穆念慈也觉得她爹有些过分了,拽了两下杨铁心的衣服,但话已出口,却是已经收不回来了。
“你——!”完颜康一怒而起,深吸了一口气方才道,“也好,我便与你讲个明白。那日车上之人,乃是我的母亲,当今赵王的王妃。”
“好!好!哈哈哈!!真是好啊!”杨铁心仰天大笑了起来,但他笑的有多痛快,他的眼泪便同样落得有多痛快。他便这样又哭又笑手舞足蹈,状似疯癫。穆念慈吓得要命,一边摇晃着他,一边大喊着:“爹!爹!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爹!”
她没摇晃两下,杨铁心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大睁着眼睛,倒回床上不动了。
完颜康一探他脉搏,虽极其微弱,却还有着。忙喊看守叫来府内大夫,同时输真气为杨铁心续命——其实就这么让杨铁心死了更好,但毕竟是这个身体的生身之父,他不认是一回事,可也不能看他丢了性命——小半刻后,大夫才总算赶到。
诊脉之后却只叹了一声:“世子,还是快准备棺材吧。”
若只是之前的皮肉伤,杨铁心自然扛得住,但如今是旧伤未好,血气亏耗,如今他大悲之下又伤了心脉,除非是大户人家用人参吊命,一点一点把身体调养还有得救。但他就算不是囚犯,也只是个无家可归之人,哪里花得起这大价钱。更要紧的是,药活不死人,这人一心求死,已无生望,再好的药,又哪里救得活?
第19章 一呀摸~
“是个疯子?”包惜弱房门外,完颜洪烈一脸哭笑不得的反问。
“是。”完颜康点头,“那老汉分明神志不清,与我说话颠三倒四,时哭时笑,突然之间还吐了血。我问了大夫,说是有些得了失心疯的人,表面看着还是好的,只是平时行事有些古怪,若受了刺激,便突然之间疯起来了。”
完颜洪烈气的急喘:“因为一个疯子,然给咱家现在乱成这样,还惹得你娘生病?!”他这声音大了点,没多久便有婢女出来问发生了何事,完颜洪烈立刻跑进了屋去。没多久他再出来,脸色便平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