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和一旁的沈云听了这话同时震惊的如同被雷劈了。只有大包子一直兴致勃勃的在那里高兴,因为这样,他身边就有个人陪了,越想越高兴,然后大包子O(∩_∩)O哈哈~的笑了,然后觉得应该把自己想到的这个好办法告诉父后和父皇,说不定父皇一听这样的喜事,病就好了,这么想,大包子拉着僵硬掉的卓然的手就往交泰殿走去,身后跟着木然的沈云……
这厢三人哭笑不得,那处卓文静却是眉目忧思的紧。
皇帝已经这样昏睡了三天三夜了,卓文静皱着眉看着,外殿的御医也接连三天没有睡觉了,就连那个医书得张廷玉真传的王建也说不准皇帝到底怎么了。只是这样三天而来,皇帝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弱的有点让人惊心。
卓文静抚摸着皇帝的眉头,那处似乎一直在轻轻皱着,他帮他细细的抚摸过稍微有些凌乱的发丝,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他眼前似乎闪过一丝什么,只是那画面闪的很快,他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皇帝面目苍白,是不活之兆,而自己正在抱着他的头说些什么,随即再也想不出其他了,但如此之下,卓文静只觉得心中莫名其妙的寒了下。
而正在这时,他突然看到皇帝的嘴动了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忙屏气凝神,然后在这时皇帝的嘴又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卓文静不由的把耳朵附上去,只听皇帝隐隐约约的低语:“薛……薛……薛寻。”
薛如玉三个字拧在一起,卓文静的脸色苍白了下,双手猛然狠狠地握在一起,眸子里闪过一丝说不出的阴沉。
而后他挥手召来御医为皇帝把脉,顺道把皇帝刚才梦语之事说了,王建等人再次给皇帝把脉,个个眉目仍纠结,最后相互看了看,朝皇后低声道:“皇后恕罪,皇上还是没有起色。”
卓文静一旁嗯了声,然后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王建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皇帝,想了下道:“皇后恕罪,皇上这状况实在是有超脱微臣等人能力范围,不过听皇后刚才直言,皇上梦中痴呓,像是离魂之兆,不如做场法事的好。”
卓文静听了这话,本想嗅之以鼻,但转念又想,刚才的画面是不是在警告什么,这么心一惊,于是忙命元宝请万家寺的僧人入宫为皇帝祈福。
不过王建这些话,倒也是瞎猫撞到死老鼠,此刻的皇帝当真正在地府呢。
他前去地府,也是突然,本和卓文静在说话,突然头一阵晕,眼前一黑,再次睁眼,自己已经身处阎罗殿门外了,看着阎罗殿三个大字,皇帝惊悚了。
那看门小鬼看他是不请自来,脸上颇为讶异,忙进去禀告,阎罗王一听有人不请自来,忙让牛头马面把人带进来。
此刻皇帝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再被请到阎罗殿时,皇帝面色郁郁难看,目瞪眼前之刃,对左右的各型鬼物毫不理会,不是因为不怕,而是在太过于气愤和震惊,把这么恐怖的环境给忽略了。
那阎罗殿坐着的人一看是人间帝王前来,不由的面上一愣,再看其额头苍运,不由的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管他神色本是以死数十年之人,为何是两世为人?而且是同一人。”
一旁的判官也上前,掀开生死簿,上面也未有究竟,而阎罗王毕竟是掌管人家生死,又是这地下的王,再看这人间帝王,面露阴郁,眸中带着煞气,而且又是两生之人,与别处不同。
于是他想了想上前观看皇帝周边,叹息道:“既然命格为异数,又经天雷脱胎换骨,帝王为何不请自来。”
皇帝听到这里,端着凤眼阴沉沉的看着眼前之人道:“难道不是你请我来的。”这些字皇帝说的咬牙切齿,他和卓文静的正好着呢,没事没非谁愿意畅游地府啊,现在这里的头头竟然问自己是怎么回事,他还想问市怎么回事呢。
阎罗王听了一顿,神色有些尴尬,幸好这时候判官走了上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声,阎罗王听了面色一沉,看着皇帝的神色有些复杂,然后他叹了口气道:“人间帝王来此处,一是有人心中挂念,二你心中亦挂念这些人,三是你心中有怯意,自行前来,不过既然你已有机缘,那也不是我能阻止的,你虽贵为人家帝王,乃为龙子,但若在这里染了阴气过多,怕是难以善终,你去吧,了却前生事,好早日归阳。”
皇帝听了这人的话,还没问自己想问的话,突然眼前一黑,只觉得风从眼前刮过,等身体落地,张开眼的时候,只见自己站在一方无土无水之处,不远处乃是一方桥梁,桥梁之上花开遍,桥下是细细的水流之声,桥上一直有人在走动,如同云烟那般,从未减少,一直有人在接过一个桥正中央老妇人的手中的汤。
皇帝微微扬了扬眉,恍然想起有人曾说地府之中,奈何桥上,曼珠沙华开遍,此刻一见当真如此。
皇帝想了下,那阎罗王似乎对自己没什么坏心思,他让自己来此处必定有缘故,于是他朝奈何桥走去。
走到奈何桥边,有把守桥头的小鬼看到他,微微缩了缩脖子,然后眸中带着怯意道:“帝王为何来此?”
他愣了下,不说话,为何来此,他想了想,突然想到,其实今年是他登基十四年,那天晕倒是他死的那天,这些年国泰民安,他一直以为自己忘了这个日子,可是等到时间来临,他却记得是刻骨铭心,尤其是那个陈建光并未找到,他时刻心中不耐,怪不得阎罗王说自己心中有怯意才来此处。
想到这里,皇帝轻轻叹息一声。
这么一声刚起,忽听耳边传来惊呼声:“皇上?”
他抬眼朝声音处看去,只见薛寻轻步而来,身上还是临死时所穿的那件衣衫,眉目温润,看到自己,眸子流露喜色。
皇帝看到他微微一愣道:“你……”
薛寻飘到他面前,眉目本来带喜,不过随后一惊道:“皇上,我曾打听,你的阳寿未尽,怎会再次?”
皇帝听了薛寻的话微微一愣,有些失神,随后收起脸上神色,凤目微敛,微微一笑道:“不过是有些心思未了,你……未曾投胎?”
薛寻听了这话,一愣后苦笑道:“阎王说我执念过深,怕是忘情水都无法让我忘记这些,投胎后,怕多生事端,所以让我在桥头看尽人间百态,顺便看清自己的执念在什么地方,早日丢掉,早日投胎。”
皇帝听了这话嗯了声,然后抿了抿嘴道:“你可恨过朕?”
薛寻拿眼看向眼前的帝王,摇头道:“我在这里站了将近有十年,每天看尽人间事物,可是想的最多的却还是自己成长的点点滴滴,对皇上,却不尽只有恨,毕竟坐在了那个位置上,若是我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