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任疏狂已经通过房地产赚了不少钱,不仅是地皮,他舅舅有心培养他,不停劝他参与各种开发项目,凡是有他注资在当时都是一路绿灯,他舅舅乐得轻松赚钱。任疏狂也是在这样的熏陶下开始慢慢学会驾驭各种政府关系。
他早就知道自己母亲很想做一番大事业,取到基金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妈妈说把钱全部给她拿去做事业,就当做礼物送给妈妈,可是,被拒绝了,他妈妈那时候还一心指望他参军,说这笔钱可以留着以后做资本。
任疏狂的资产就是这时候开始膨胀得越发厉害,那一笔基金的注入给他奠定了一份庞大的基础,哪怕没有靠着任家出资,仅是舅舅和自己找到的投资加在一起,就有了泰恒高于旁人的起步。
任疏狂说到母亲,声音不由得低沉下去,心情也不是很好,这些往事他并不太愿意再次面对,但是因为旁听者是邹盼舒,他又有一股想要倾诉的欲望,希望能有一个人分担一些。
“她现在还住在疗养院吗?”邹盼舒伸出手抱住任疏狂,给予他自己的安慰。
任疏狂抬头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仿佛那里有什么很吸引他目光似地,“是的,年后就搬过去了。听姐姐说今年呆在疗养院的时间更长了。”
“找个时间你还是去看看她,多沟通会不会好一点?”想了想,邹盼舒还是提议,他能感受到任疏狂对母亲的渴望,比自己的强烈多了,毕竟邹盼舒是从未见过妈妈的,没有具体的影像,也没有被伤害过。
“到时候再说吧。”任疏狂转头望他,偶尔的流露而已,瞬间就收敛了心底的悲伤,站起来把邹盼舒拉着继续往里面走去。
第69章 小宇
他们再次停驻脚步,已经到了房间最边缘,果然是一分为二泾渭分明,一边是半个篮球场一边是画室,这里的层高也不一样,而且邹盼舒觉得这个房间比楼下他们住的主卧、客卧和书房加起来都大。
仿佛是看出他的疑虑,任疏狂没等他问就解释了。
“这片空间是延伸出来的空中花园,当时小城说要个篮球场在内,就圈进来了。那边,画室,是小宇的要求。这俩个人从小就争锋相对,谁都不肯吃亏。”
邹盼舒觉得篮球架很亲切,觉得那敞开的画室非常可憎,不仅因为他们对任疏狂的不同,任疏狂对他们的不同,还因为程清宇留给任疏狂心中一道弥合不了的伤痕。
任疏狂看出他的激动,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毕竟自己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两个活生生的人一周之内全部离开自己,当时放逐成了唯一的选择。多年过去,今天任疏狂终于敢于坦然面对,这一切,都因为身边这个人,他勇敢的冲进来,带着雨后的阳光,带着清新的空气,冲刷了曾经弥留的晦暗。
“我从来没有爱过小宇,或者也可以说我和他也许将来有可能会相爱,但是,我的爱情还未萌生就已经被小宇亲自摧毁了。从小我对他就比对别人更照顾,更宽容,比之小城还宽容得多,他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一般都会去做,除非触碰了我的原则才会拒绝。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才给了他错觉,他是越长大越粘着我。直到我们要大学毕业那一年,我决定五一过后就差不多会提前到部队报到,有一个任务我以前跟训的教官说可以让我参加。小宇劝了我几回让我放弃,被我拒绝了。我没想到他会采取那么激烈,那么极端的做法,为了阻止我参军离开他,直接跑到我奶奶面前去说他和我相爱,不能参军。我奶奶一气之下竟然没抢救过来,当晚就过世了。”
邹盼舒静静地听着,任由他把自己抱得紧紧的,也由着任疏狂把头搭在自己肩上不让自己看他的脸,双手缓慢而有力地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只想把自己的心意传递。
“这个打击太大了,也引发了两家的怨恨,刚开始程家觉得理亏,不管怎么说都是小宇太鲁莽导致了这个后果,程家在整个头七都低声下气地赔罪。我一直没理睬他,无法面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更闹不清他说的相爱是怎么回事,但我又没法面对爸妈的指责,解释如果能让奶奶活过来,我愿意磕头赔罪向所有人解释,可是……我知道,那个从小宠着我,什么都想给我最好的奶奶再也不会睁开眼,再也不会对我说太辛苦不要去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