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风羽族人天生骨骼脆弱、肌体柔软,故而在魔息入侵的那几年罹患重病,所以上天注定要在他十岁那年带走他的娘亲。
他以为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何为“命运”——命中到来的死亡无法避免,路途尽头总有一处黄泉。
他以为这是他的命,就好像暗暗喜欢的人恰好不喜欢他一样,他从来以为这是命。
信鸦接话道:“是被柳氏害死的。”
雪怀安静地看着这节指骨。室内灯火跳动飘摇,照亮他一双阴晴不定的眼。
他伸手拿起下一个装着灰的信纸,示意信鸦接着说。
信鸦伸出爪子挠了挠头:“已经找到的目前是这些信和这些灰,信件由于数量过于庞大故而未曾带来,也免打草惊蛇。柳氏常年记录着深花台和浮黎宫的各种机密,有一半通信记录是已经摧毁的,无法查明。是否要根据她所记录的这些东西进行定罪,这是您自己的事情了。”
雪怀点点头,道:“好。”
他站起身来。
饕餮鬼爬过来,用大脑袋蹭了蹭雪怀的手,又咬住他的衣角,想让他带它去。雪怀拍了拍它的头:“小饕,你留在这里陪云错,别让他和我姥爷知道,他们会难过的。”
云错今日去慕容金川那里听论法了,没跟他待在一起。两人原本计划着下午去凡间听戏。
他撕纸写了字条留给云错,只说雪宗来信说深花台事忙,要他早几天回来搭把手。
云错是看着沙华把信交给他的,正好帮他圆了个谎。
信鸦问道:“令尊信中当真写了这件事?”
信和信鸦一起到来,雪怀实际上还没看他父亲的这封信。他来仙山修行几个月,每隔七天,会往深花台寄一封家属,雪宗会回复他,嘘寒问暖一番。
此刻想起这茬,雪怀一声不吭地打开那封信,预备粗略浏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