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儿:“想什么美事,『毛』蛋都不叫我姐姐——”
“姐姐。”
甜儿猛地转过头去,“『毛』蛋,你叫邵一安什么?”
“姐姐。”小孩喊出来,睁着无辜大眼睛看甜儿。
甜儿巴掌抬不起来,改指着他:“好你个小『毛』蛋,故意是不是?”
小孩把他写字本递过去。
甜儿看到他写歪歪斜斜,想想自己七岁都上二年级了,又忍不住同他,“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不许喊甜儿。”
平平可想喊“甜儿”了,可她很多候有求于人,不得不喊姐姐。明明是姐姐,被迫成为妹妹,别提多气人。
平平瞥一眼甜儿,就哄小孩:“『毛』蛋,叫姐姐,姐姐给你糖吃。”
“姐姐。”『毛』蛋乖乖地喊出来。甜儿气得拍桌子,“小『毛』蛋,你故意是不是?”
王金氏怕『毛』蛋今天又在杜春分家吃,所以早早把菜收拾好。
『毛』蛋他妈来接手做菜,王金氏就来找『毛』蛋家。
发现大门敞着,王金氏直接进来,结就听到这句。
王金氏连忙推堂屋门:“『毛』蛋个混小子又调皮了?”
杜春分笑道:“不是啥大事。甜儿让『毛』蛋喊他姐姐,『毛』蛋故意喊她名字,然后喊平平和安安姐姐。”
王金氏惊得勾头打量『毛』蛋:“你居然会喊姐姐?”
『毛』蛋淡淡地看她一眼。
王金氏总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鄙视就没鄙视吧。
好过这个孙子是个小傻子。
王金氏:“甜儿对你这么好,你也喜欢甜儿姐姐,干嘛故意气甜儿?”
邵耀宗不这样认为,可是觉得叫名字亲切,没有距离感。但这只是猜测。
若是问『毛』蛋,他一个七岁孩子估计也说不清楚。
邵耀宗索『性』说:“可正是为这点。甜儿,忘了吗?廖星比你大好几岁,你也没喊过廖星姐姐。你朋友肯定跟你一样。”
“他才不是我朋友。”甜儿指着『毛』蛋:“他是小弟弟。”
邵耀宗无语:“你可真不跟人讲理。你比廖星小七岁,『毛』蛋才比你小三岁。”
甜儿无言以对就耍赖:“我不管,他就是弟弟。”
小美悠悠地说:“那你让『毛』蛋喊你姐姐啊。”
“他不喊我有啥办法?”甜儿气结。
小美顿无语。
几个大人忍俊不禁。
甜儿佯装生气:“很好笑?”
王金氏忍着笑说:“不好笑,不好笑。『毛』蛋,你妈做好饭了,咱家吧。姐姐家也得吃饭。吃了饭就得睡觉。明天早上再来找姐姐玩儿。”
杜春分客气地问一句:“要不要在我们家吃肉?”
王金氏微微摇头:“他不吃猪肉,太硬,肚子难受。只吃鱼肉。鸡肉稍微吃多点都不舒服。走了,『毛』蛋。”
小孩不由得看了看业本。
这个本子是甜儿。
小孩听到下课铃声就往外面跑,书包都是他『奶』『奶』收拾。
脚跟脚跟着甜儿过来,甜儿得写业,就给他一个本子和一支笔,让他先自己玩儿。
甜儿就把这两样都给他:“送你了。你应该说什么?”不待『毛』蛋口,“你要说,谢谢姐姐。”
“谢谢甜儿。”
“咳!”邵耀宗口水吐出来。
他错了,这孩子就是故意。
甜儿伸出手来:“还我。”
小孩抱着就跑。
王金氏赶紧跟上去:“看着门槛。你这孩子,姐姐逗你呢。”
甜儿气得站起来:“娘,王『毛』蛋是不是故意?”
“你觉得呢?”杜春分笑着问。
甜儿:“我觉得他故意。”
杜春分:“以后别跟他玩了。”
甜儿想想小孩那小可怜模样:“不好吧?其实就是一个称呼。”
杜春分刚才不过是故意逗她:“你看,其实你也不是很在意。即『毛』蛋不喊你姐姐,你也是姐姐。”朝小美、平平和安安扫一眼。
甜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毛』蛋一定是知道没人叫她们姐姐。对,『毛』蛋可怜你们。”
小美:“这样想让你心点,那就是可怜我们吧。”
甜儿顿被堵得想跟她打一架。
邵耀宗状,连忙转移题:“甜儿,你看爷爷买肉,肥多瘦少。头让你娘把肥肉弄成油渣,给你们炖白菜吃?”
油渣不常有,甜儿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我想吃油渣豆腐皮包子欸。”
杜局还没吃过,很好奇,就问:“好吃吗?”
甜儿点点头,始显摆她娘做包子。
以前杜春分怕遭人妒忌,不许几个孩子显摆。
杜局不是外人,甜儿可以畅所欲言。
小美他俩聊心,忍不住加入进来。
杜局虽然跟甜儿更为熟悉,也更喜欢跟甜儿聊天,但不论他买好吃,还是吃饭候帮她们夹够不着菜,都是一视同仁。以至于平平和安安认为他就是亲爷爷。
以前不熟悉,不敢靠近。这两天熟悉起来,又得知家很多东西都是杜局置办,两个小孩打心眼喜欢这个爷爷。不由得搬着小板凳过来。
转瞬间,杜局身边围坐四个漂亮小丫头。
童言童语,机灵聪慧模样逗得杜局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
直到杜春分把饭做好,杜局才意识一晃眼到一个小过去了。
“爹,洗手。”
邵耀宗把水端到他面前。
杜局不由得看一眼邵耀宗。
邵耀宗怕老丈人打量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杜局想说,他要是有个儿子,也不得做到这份上。
不过这点不让他知道,否则非得骄傲不可。
杜局:“郭师长说你做事一根筋,眼珠子不会转弯。”看了看水盆,“也没他说那么夸张。”
邵耀宗心说,一点不夸张。
“他又不是我爹。”
杜春分忍不住咳嗽一声。
邵耀宗不敢让她说,“喉咙痒?喝点水。坐下歇会儿,我盛菜。”随转移题,“爹,我把偏房收拾出来了。您还没发现吧?”
杜局到候堂屋门关严严实实,院漆黑一片,哪注意到偏房,“怎么了?”
邵耀宗:“我睡觉不老实,怕惊着你,今天就去宁阳给您买一张床。还买了几床新被子。还有烤炉也安好了。”
杜局不禁问:“弄好了?”
“对,下午弄。我和春分还用报纸把墙糊上了。现在正在烧屋子通风。要不过去看看?”
杜春分:“看啥?吃饭。”
闺女和女婿一起收拾房子,他得看看。
杜局立即出去。
邵耀宗连忙拿着手电筒跟过去,“间太短还没通电,我这几天早上抽空把电拉上。”
杜局微微抬手:“不用。我晚上又不办公,洗漱后就直接睡了。”
仔细看看,四面墙全糊上报纸,看起来格外整洁。
床得有一米二宽,靠南墙,头朝西,床尾朝东。烤炉放在东北方向。
邵耀宗指着床头道,“我本来打算床头朝东,怕万一煤炉漏气,想了想还是靠西,您睡窗户底下安全。”
杜局微微颔首:“不错。咦,还有枕头?”
“春分用我以前棉大衣缝。您先凑合一下,过几天把她布裁了,就给您弄几个新枕头。”
杜局道:“不急,我不天天过来。”
邵耀宗心暗喜,愿意凑合就好,“那咱先吃饭?”
冬天没什么像样菜。
杜春分是大厨也无为力,所以只做萝卜炒肉。
猪肉香,即跟萝卜炒,满嘴油光。
杜春分怕一家人吃撑了晚上睡不着,所以就没准备那么多窝头。
菜吃光,甜儿觉得顶多六分饱,嚷嚷着还饿。
杜春分一个孩子泡一杯牛『奶』。
牛『奶』灌灌缝,四个小孩都饱了。
洗漱后,谁谁物。
杜局屋虽然就他一个,躺在闺女和女婿收拾房间美滋滋,带着笑意进入梦乡。
邵耀宗却睡不着,钻进杜春分被窝,名曰给她捂被窝。
杜春分一把把他推出去。
邵耀宗猝不及防,险些掉下去:“干嘛?”
“想给安安添个弟弟?”
邵耀宗冷静下来:“安安又找你了?”
杜春分:“不想生就离我远点。”
邵耀宗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说着就往床头边『摸』,『摸』了个空,拉亮电灯,瞬间清醒过来。
他们以前小饭桌弄来了,书桌也弄来一个,他和杜春分屋书桌没弄来,为放上案板车几乎没空了。
邵耀宗:“不会吧?东西在忘了拿?”
“你用完了。”
邵耀宗不由得坐起来:“那今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