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营长特别佩服真事的人,顿不敢调侃。
邵耀宗头疼了,训练计划这东西他只听说过。甭说他,王旅长也拿不出来。
恨不得光倒回,给嘴快的自己一巴掌。
纵然他希望间暂停,可间不会他的意志为转移,天还是一点点暗下来。
从昏暗到漆黑,邵耀宗开车抵达门口,车上除了他还俩人,王旅长和薛副旅长。
人一辆车,薛副旅长去王旅长家蹭饭,邵耀宗跟他岳父回家。
甫一进院,邵耀宗就看到杜春分跟早几天一样,不是忙忙碌碌,而是在堂屋里坐着。
杜局闻到淡淡香味,道:“饭做了?”
“还在做。”杜春分道。
杜局误为锅里煮着什么,她暂不忙。因为她就开一道门,导致杜局直到门口看到另一扇门后面个来岁的小丫头,正是甜儿、小美、平平和安安。
安安拿着锅盖,小美拿着调料,甜儿挥舞着锅铲炒菜。
几个孩子虚岁二,周岁还未满一岁。纵然天天习武,力气也没法跟大人比。甜儿炒一会儿就累了,锅铲递给平平。
平平又炒一会儿,拿筷子尝一下,总觉得味道点淡,让小美再放一点点盐。
宛如僧入定的杜春分起身道:“差不多了。”
“我觉得点淡啊。”
杜春分:“那是白菜帮子还没入味。”
“那我盛出来吗?”平平。
杜春分点一下头。
平平把菜盛出来,小美拿个空盆盖上,甜儿往炒过菜的油锅里倒半锅热水,转瞬间水沸腾,就把杜春分擀的面条放进去。
面条沸腾,加一点猪油和食盐,平平就把白菜叶子放进去。
杜局瞧那白菜叶子切的大小,便知道是几个小孩的手笔,“你们居然真坚持下来了?”
甜儿:“当然!我邵甜儿一向说话算话。”
杜春分不客气:“不过一周就忍不住显摆?”
甜儿反:“娘,你在用激将法吗?”
杜春分把球踢给她:“你说呢?”
前甜儿一直觉得她娘数落她们就过过嘴瘾。
然而她娘居然真能狠下心来饿她们两顿,甜儿不敢再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杜春分:“先吃饭。”
饭后,杜春分也没碰碗筷,姐妹个分工合作,一会儿就把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甜儿放碗筷,往板凳上一坐,叹气道:“累啊。”
杜春分:“你们个干都觉得累,前我一个人做说过累吗?”
甜儿分想说,您是大人,我是小孩啊。
可杜春分是一个人,她们是个人。这话甜儿说不出口。
“娘,后你静等着享福吧。”甜儿道。
杜春分:“我去洗脸刷牙,你们就从给我倒洗脚水开始?”
甜儿的嘴巴又动了动,万分想说,洗脚水也要我们倒。对上她娘等着她反驳的视线,甜儿甜甜笑道:“的。娘,炉子得你封,我封不。”
杜春分:“我教你。灭了明天就用厨房的炉子做饭。”随即补一句,“后你们个轮着来。”
不让邵甜儿一个人做,邵甜儿立即应下来,随后把厨房的烧水壶拎过来。堂屋和杜局房里的烤炉先前烧的热水被她们刷锅洗碗用光了。刚刚烧的还不热。
一家人用这壶水洗脸刷牙,用暖瓶里的水洗脚。
待暖瓶用的干干净净,烤炉上的水也沸腾了。
两壶水倒入暖瓶里,可封炉子了,杜春分就双手叉腰,指挥闺女干活。
最后她检查一遍,确实封严实,就回去歇着。
到室内杜春分惊讶。
邵耀宗吃过饭就洗脸刷牙洗脚,然后往屋里钻。杜春分为他训练累了,居然在写什么东西。
“不是写检讨书吧?”
邵耀宗:“我根正苗红,历史经得起推敲查询,我写什么检讨书。”
杜春分看过去,很是意外:“训练计划?冬训刚结束又集训?”
邵耀宗压低声音:“写给爹看的。小声点,别让他听。”
前杜局房里没电灯。后来邵耀宗得空就从厨房给他牵一根线。杜春分又托汪振东给他买个小床头柜,带锁的。
杜局就把他家那些不得光的书拿过来,看完就锁柜子里。
偶尔也会带文件过来,靠着枕头处理。
今日便带来一些不要紧的文件。不过因为不要紧,都是些小事很处理。他处理完睡觉了,邵耀宗还在奋笔疾书。
统一熄灯了,邵耀宗点起蜡烛。
杜春分忍不住说:“给杜看,又不是给首长,随便写写了。”
“万一爹拿去给首长怎么办?”邵耀宗不放心。
杜春分:“杜也当了几年兵,是不是糊弄他还看不出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邵耀宗:“爹先让首长过目呢?我总不能说,爹,给,我的计划书,我随便写的,你随便看。我欠骂啊。”
杜春分:“还得多久?”
“明儿周末可起晚一点。”邵耀宗停顿一下,“上周末是我值班,这周末是薛旅长。”
杜春分:“那我先睡了?”
邵耀宗头也不抬说,“睡吧。”
杜春分睡的『迷』『迷』瞪瞪觉得半夜了邵耀宗还在写。又觉得不可能,啥计划书能写那么晚。
翌日清晨,杜春分看到烧了一半的蜡烛,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蹑手蹑脚出去,杜春分就喊几个闺女起来。
甜儿她们早上得练武,杜春分就把人赶去院里,她做早饭。
早饭快了,估计邵耀宗夜里一点睡的,也睡了六个多小差不多了,杜春分叫他起来。
邵耀宗还是点困,吃过早饭又睡个回笼觉。
杜春分不跟她爹解释,索『性』跟邵耀宗去卧室。杜局误为小两口独处,就把几个孙女带出去。
到路口迎面碰到一群小孩。
甜儿下意识看过去。
其中一个小男生哼一声。
甜儿循声看去,不是旁人,正是陈鑫,正恶狠狠瞪安安,“找打是吧?”
陈鑫不由得后退一步,冲小伙伴们道:“我们走。不跟她们玩儿。”
甜儿很嫌弃:“谁稀罕跟玩儿。爷爷,我们去哪儿玩儿?”
今儿周末,又恰逢寒假,些来走亲戚的还没走,至于院里人特多。
杜局瞧王旅长拉着『毛』蛋在南边路口跟什么人聊天,“哪都不去,你们就在院里。希望你娘饿你两天,我也不拦着。”
甜儿这辈子都不想在挨饿,看到爷爷往南去,立即跟过去跟『毛』蛋玩儿。
『毛』蛋能玩的游戏不多,恰一个他可。
邵甜儿回家找出跳绳的绳子,又找来一个小孩,让两个小孩帮她撑着,她跳绳。
王旅长忍不住说:“你倒是会唤他们。”
甜儿他面带笑意,没生气:“等一下换我们,让『毛』蛋跳。”
王旅长心说,你也不看看『毛』蛋的身体。
然而他还没说出来,就听到儿子弱弱说:“我不跳,甜儿跳。”
“谢谢『毛』蛋。”甜儿大包大揽说:“后我罩着你。人欺负你尽管去五年级找我。”
王旅长知道邵家几个小孩上小学,也知道甜儿她们多大,潜意识为年级,所从没过别人。听闻此后很意外:“那到秋就上中学了?”
杜春分跟几个孩子提过留级的事。
郭凯旋下乡那次给几个孩子留下的印象太深,哪怕甜儿上学期期末又考全班第一,也不想太早毕业。
甜儿道:“还是五年级。我娘说我高中毕业太小,啥也不懂容易被骗。”
从六九年开始,初中和高中毕业的学生都下乡,下乡的人多了,管理不到位,这两年出了不少『乱』子。
去年上面就下发文件,令工厂解决知青返城就业题。
上面都干涉了,王旅长等人自然所耳闻。
陈司令从家里出来正听到这句:“看来我也得让陈鑫再留一年级。”
安安不禁说:“我还得再跟陈鑫当一年同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