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锐住桂院?”
“是沈尚书的意思,道是方便沈侍卫照顾二叔养伤。”
“沈锐的义子是死的不成?”
“……”主子脸上不虞之色分明,剑鬼瞬间垂眼,沉默不语。
仅是瞬间地失态,岳煜旋即恢复了平静无澜的准冰山姿态,摆手挥退了剑鬼。
御书房里仅剩了帝王一人,岳煜瞬间去了伪装,斜倚着椅背有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神情颇有些寂寥。
近一个月里,太后话里话外敲打了他几次,即便有皇后那块挡箭牌,他也不好太过着了痕迹,只能暂且不咸不淡地冷着沈澜清,时不时拿捏两句。
谁知那没良心的不仅未着恼,初二那日入宫当值时竟还满脸笑意,喜上眉梢,岳煜一时没忍住便刺了沈澜清两句。
沈澜清却神色不变,恭顺非常地道:“皇上赐的婚,臣自然只有高兴的份儿。”
君臣二人就此生了闷气。
沈澜清当完值,便直接出了宫,次日开始连续六日的休沐。
沈澜清这才休沐三日,岳煜心里便想得紧。
只是,想归想,他也只能在心里想着,太后时刻盯着不说,便是为君为主久了,他的自傲在那,做不出低声下气的事情来。
听了沈府乱糟糟地事儿,有些好奇亦有些不放心,好不容易动了下去沈府的心思,谁知桂院又多了个碍事的沈锐……
岳煜自出生始运道一直不错。
中宫嫡子,三岁便被岳暤接到了元清宫亲自教养,八岁便被封了太子,十二岁登基,十六岁亲政,摄政王不恋权,恋权的大学士翻不起浪花……真是顺遂的很,仿若格外得天眷顾。
就如现在,他不过是有些拉不下脸来去沈府见沈澜清,现成的、可以名正言顺宣召沈澜清入宫的机会便送到了他眼前。
乐宁侯周伯栋回禀:“与云王勾结,劫杀沈侍卫之人已然有了眉目。”
第42章 君意如刀
自从沈义走后,沈澜清愈来愈喜欢坐马车。
车轮压着青石板路,徐徐而行,沈澜清的思绪却依旧停在父亲的书房内。
之前拗不过二叔唐僧式地念叨,给开花的屁股清洗完上了药,沈澜清便将沈锐背到了修竹院前院书房矮炕上。
父亲和二叔排排趴,一个手中执卷,泰然自若地看书,一个捏着另一个的袖子,忐忑不安地盯着云淡风轻的脸瞄来瞄去。
沈澜清没什么事干,便召唤出雪影磨墨,随手练字。
见沈铄对他一直不理不睬,沈锐便斜睨着沈澜清哼哼:“澜哥儿,你字已经够好看了,还练那作甚?不如来给你爹捏捏肩。”
“免得被鹏举见字钟情啊。”沈澜清悠然答完,随后含笑看向沈铄,“父亲,可累?”
沈铄抬眼,盯了沈澜清须臾:“抚琴吧。”
沈澜清净手焚香,坐于琴案前,刚拨了下弦,沈铄又道:“雪影,去取澜哥儿的琴。”
琴是焦尾,君主所赐。
前世那把琴,兜兜转转,又到了沈澜清手里。
一曲《渔樵问答》飘逸洒脱,听着琴音,渔樵于青山绿水间无羁无拌自得其乐的情景浮于眼前。
沈锐受琴音所染,曲至第二阕便开始跟着哼哼歌词,歌声轻快,曲意悠然,叔侄二人倒也配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