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肃缓缓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云想和齐慕然早已经把蓝止抬起来,望着迟肃等候示下。迟肃见他们这副焦急的模样,挥挥手道:“先送他回院子休息,此事再做打算。”
严凉的心里烦乱,低着头把针捡起来,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难道魂魄重生的人不能用分魂针?”
万长老生气地说:“既是不能用,为什么又不早说?”
宋长老也道:“之前说起这针用起来有些危险,却没说能叫人全身黑成根木炭,兼之吐血。只不过我们连魂魄也没见到,如果伤及无辜,如何向弟子们交代?”
李峰比严凉有思量得多,心中起疑,淡定地道:“事发突然,严修士也是不解,众位且少安毋躁。记得方才万长老身上有块素白帕子,曾经碰了此针,可否把帕子拿给我看看?”
万长老比李峰大一百多岁,他开始在北行派当长老的时候,李峰还没出生呢,又怎么不懂得恶人先告状?他当即脸色一沉,厉声道:“我这帕子怎么了?你们的针不能分魂,反倒能让人丢性命,竟然找我的麻烦?”
李峰和严凉低调地对视一眼,万长老从袖子中抽出一方早就准备好的素白帕子扔给他,生气地说:“行得正而心不虚,你们自己看!”
李峰不受他的怒气影响,顶着压力把帕子展开,一寸一寸地抚摸细看。那帕子干净得很,不但没有怪异之处,连点细微的污渍痕迹都全然没有。他将手帕折起来,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万长老息怒,是在下多心了。”
大殿上的火药味叫人喘不过气来,迟肃把手一摆:“时间不早,李宫主、严修士不如先去休息,此事等明天慢慢再查。” 又吩咐宋长老:“你去看看蓝止,确保他性命无碍。”
宋长老领命去了,大殿上诸人等迟肃一走,也都一句不说地散去,各自摇头叹息。严凉悄声向李峰纳闷道:“这分魂针果真奇怪,不但魂魄没有游离出来,反倒险些把人害死,是不是真的不能用在起死回生的人身上?”
李峰静默不语,许久才道:“李悠死得冤,这个人是真的蓝止便罢,如果是假冒的,我不会放过他。”
严凉低头沉思一会儿:“嗯,我再想想办法。”
蓝止回到自己房间后,断断续续吐了好几天的血,其状凄惨,七八日都起不了床。宋长老见他的模样实在可怜,将上好的补血丹送过来三枚,容云想、白风扬、齐慕然和苏楚抽空轮番照顾他,连迟肃也纡尊降贵来看了他一次。
这天夜里院里没人,异常清净,蓝止咳着转悠一会儿,把几口残血擦干净了,拖着宽大布鞋回到卧房。刚在床沿坐下来,一个人突然像个鬼似的从背后出现,轻轻抱住他的腰。蓝止心惊胆战,险些跳起来:“谁?”
衡泱悄然无声地握在手中。
“师兄,是我。” 那声音有点沙哑,“这卧房不是只允许我私自进的么,你忘了?”
蓝止一怔:“你怎么来了?万长老让你来的?”
“不是,我偷着跑出来的。” 嘴唇贴上来,湿润温暖,泪水和不知什么混在一起,又咸又苦。
蓝止推脱不及,湿滑的舌头已经钻了进来,有些急,也不容抗拒,只得闭上眼睛亲了一会儿。他手忙脚乱地抽离,半抬头微挑了眉毛:“你如今的修为比我高了?” 这么近,竟然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月阶上品。” 简锵望着他,看不出虚弱的痕迹,只是比几天前消瘦了些,脸色略微平静下来,“我听说你试针之后一直卧床不起,怎么回事?”
蓝止笑了笑:“都是骗人的,我现在的模样越惨,李峰和严凉就越不能拿我怎么样,迟肃也没办法奈我何。” 他悄声在简锵耳边道:“你知道么?我让万长老在针上下了一种罕见的毒,可把分魂针表层腐蚀,这毒药效果与分魂针差不多,只是吐血多了点。李峰和严凉就算起疑,也拿不到证据……”
他说得高兴,却不知简锵难受得要命,低着头一点声音也不出。蓝止七八天没见他,心里也是想念,安静了片刻沙哑道:“这几日怎么样?万长老没有难为你?”
“他把我锁在房里不管。” 简锵半垂着眼睛,“听说你在大殿脱了衣服?”
蓝止皱眉:“……”
什么脱衣服?也就是随便掀了掀!
简锵向来视他为不可亵渎的谪仙,只会从远处憧憬膜拜,不经他同意从不敢轻举妄动。他今天却有些不太对劲,具体得说,今天他不知为什么胆子大了些。
简锵把他抱在腿上,抬头含住他的嘴唇,手慢慢滑进亵衣里抚摸他光滑的背,顺着脊椎一路而下。手心炙热,两人吻得也炙热,蓝止全身冒起一层薄汗,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听得到他急促的喘息。蓝止扒拉着残存的理智:“怎么了你?”
他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一想到蓝止在大殿里宽衣解带,就有种嫉妒得要命的感觉。他抚摸着蓝止的气海:“这里还痛么?”
可惜他就算再嫉妒,胆子也只大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
没用的少年把作案的手抽出来,隔着亵衣抱住他,想想又觉得不甘,垂着头小声商量:“我想要。” 蓝止踉跄着后退,把自己的亵衣拉紧了,清了清嗓子道:“之前不是说好了么,等你升到日阶,我们再、再做那件事。”
简锵低着头不说话,蓝止不由得愧意横生,仓皇间道:“我现在身体还没好全。等我身体好了,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