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书影正在努力运转真气,企图冲开穴道。正在此时却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之声,那洞口之上的石板已经开始缓缓合上。
“不……”君书影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哑的呜咽,不顾会受内伤的危险,操纵着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却使自己喉中一甜,一道鲜血从他紧咬着的细白牙齿和苍白的双唇间流了出来。
又不可抑制地吐了一大口鲜血,浑身都如同被摔打过千百遍一般难过,君书影终于赶到手脚不再僵直麻木。他捂着胸口蹒跚着向那越来越小的洞口走去,只差几十步了……只差几步了……
那无情的冰冷机关却最终在他扑倒在地的身前严丝合缝地闭合了。
67
苏诗想抬眼望向前面的君书影。他正在挣扎着在那片地面摸索,似乎想从那刚刚关闭的入口处找出一丝裂隙。他又捂着胸口走向另外一边,苏诗想记得那是自己师娘之前所在的地方。君书影又在那里细细地摸索了一番,他的背影挺直而僵硬,像一根紧绷的琴弦,似乎再施加任何一点微小的重量,都足以彻底将他压垮。
君书影不过一刻便放弃了,他转过头看向他们,苍白的脸上满是充满危险的平静。他步履艰难地一步步走来,失去血色的嘴唇上,那点点鲜血的殷红刺痛了苏诗想的眼睛。
君书影的目光紧紧地锁定他,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苏诗想也抬起头望向他,寂静的四目交接间,他品尝得道君书影的痛苦,无助,他一直以来的整个世界在眼前轰然崩塌的绝望。那也使他感觉到痛楚,他却仍旧不愿躲闪。那样的痛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感受得到的,只有曾经拥有过一切的人才有资格。他就没有那样的资格,从来也没有。
“我不知道机关的入口,对不起。”在君书影发问之前,苏诗想用干涩的嗓音回答道。
“其……诗想,不要分心、”傅江越虚弱的声音在身后想起,他的生命力也随着空气的振荡迅速流失着。
君书影望向四周,昏暗的石洞,咸腥湿冷的风在四周围绕。有多少年了,已经多少年再没有过这样的迷茫?
总是有一个人,以一种霸道的姿态介入他的一切,蛮横地左右着他的方向,牵引着他的行动。所以他可以随心所欲,不去顾虑任何后果,因为他总会将他拉扯到他想要的地方,而他只需要相信,那个地方一定是最正确的,最好的。
总是有一个人从不让他孤身一人,即使有时身在千里之外,他也能让自己的存在强烈的无法忽视。正因如此,君书影几乎已经忘记孤单和寒冷是什么滋味。
不是没有遭遇过困境。只是从他见到楚飞扬的第一眼起,他就强大得仿佛无坚不摧,无往不利,好像无论何时他都在掌控一切。从来没有一刻像刚才那般,他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力的淹没在黑暗里,生死未知,前途未卜。
君书影心中的寒冷绝望如同野草,迅速地蔓延生长,紧紧地缚住他的心脏,连喘息都觉得困难。
他的目光又落回眼前的三人身上。傅江越面色灰败,苏诗想仍旧看着他的双眼当中也满是痛苦,还有什么,怜悯吗?
君书影看着他们,有一股仇恨忽然从心底疯狂地滋生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