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辰震惊的档口,阿四就已经把最后的步骤给做好了,放下了手中的刷子,又从容的收拾掉剩下的部分,打开一块地砖,然后将工具都放了进去,再盖上瓷砖就大功告成了。
就在阿四转身的刹那,傅辰看到了那张脸。
他无法更熟悉的脸,是他自己的!
“阿四哥……你要做什么!?”傅辰有了糟糕的联想,为什么阿四不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先下手为强,为什么阿四要把他一路带到观星楼,又为什么给他下药,还几次想取他性命却始终没下手!?
“不是说,不要喊着这个名字吗,你不配。”阿四平淡否认。
傅辰只是无力的摇头,他想要撑起来,想要阻止阿四,却浑身绵软的用不上力气,阿四对用药早已驾轻就熟,知道什么分量才能让傅辰连起来都困难。
“也就几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你就好好待在里头吧,别出来。”说着,像是以前教训李遇一样,狠狠捏着孩子的耳朵,让这孩子不要再捣蛋。
傅辰猜到阿四要做什么,有几种可能性,但没有一种是他希望见到的。
牙齿瞬间咬破了舌,让自己清醒一点,“阿四哥,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也许当年阿三也很想知道。”阿四似乎有些叹息,他摸着李遇的脸,看了那么多年的弟弟,怕是要见不到了,“还记得这张易容面具吗,你曾说我们两身材相像,足以以假乱真,如果不是还有易容破绽几乎都分辨不出我们两的差别。”
傅辰当然记得,他在李派是出了名的闹腾,发现阿四与自己身材像后,就闹着要李變天给阿四弄一张自己的面具,这张以他为原型的面具也是花了很长时间去制作的,极为精致,只要不是近距离细看,根本查不出破绽。
“但着终究不是我,阿四哥,你想骗谁?”以他的身份,阿四能骗的,不是李派的人马,就是……七王党的人。
无论是哪一种,傅辰都察觉到事情不妙。
阿四答非所问,他回忆着从前,“你还记得你刚和阿三学武的时候吗,那些日子我和阿四是一个帐里的,他总是一个人在帐头里比划着拳脚,烦恼着哪一种适合你学,他学的字太少,很多都是我帮他备注的,你得到的那些书是我和他一起替你编撰。”
这件事傅辰并不知道,阿三阿四都不是话多的人,当初他被强绑到戟国的路上,在笏石沙漠实在无聊就吵着要学武功,于是没几天阿三就给了他一本书,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原来他都不知道塞到哪里去的初学者启蒙书是他们特意写的?
阿四似乎也并不期待傅辰回答,他就像是要把心中想说的都说出来,“我从没见过阿三那么欣喜每一天的清晨,连脸上都放着光。他从小没遇到有个人会对着他闹脾气,对着他笑和生气,提着乱七八糟的要求,弟弟这个词从你出现开始才终于有了参照物。我们身边没有像你这样的人,主公也不会允许出现这样的意外,但你是例外,唯一的。”
“阿三每天与你分开后,就开始迫不及待等待第二天到来,想着你会提出哪些无理的要求,他又要怎么去完成,他与我说,想把自己在国都的宅子给你以后娶媳妇用,还偷偷给你相看了国都里不少人家的女儿,在我这里挑剔着,这个不好,那个也不好……比他自己的事还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