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它按在地上,抬脚去踩,魇嚎叫着噗的一声爆开,化作一团黑气迅速地从电梯的通风口里逃走了。我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疼得倒抽着凉气,心想幸好这家伙身上的毒也没有了要不然我肯定要丧命此地,重新坐电梯回到顶层。
但是我却没有找到廖池。
我开始喊他的名字,没人答应,就好像小孩儿突然从这里蒸发了一样。
该死。
廖池绝对是被方才逃脱的魇给抓走了,我本以为已经受了重伤的魇经不起什么风浪,但是疏忽了就算是一个残血的魇也能虐暴他。
我站在原地思索着他们最可能去的是什么地方,略一踌躇,靠着直觉走进楼梯间,上了天台。
天空是灰蓝色,浓重的雨云低垂,低气压让空气无比的沉闷。在昏暗背景的掩映下,我看见瘦弱的男孩仰面倒在天台上,丑陋的黑色虫子正在一旁啃食他的手臂。
它满是利齿的口器旁边是零星的碎肉和鲜血,那一瞬间我胸口里猛然一阵抽疼,怒火不可抑制地烧起。我大吼一声强行运转身体里被压制的力量,将噩梦之力在指间凝成黑球,向魇弹射过去。
黑球射入虫子的身体,噗的一声还未反应过来的魇爆炸开来,代表着它本体的雾气开始变得透明,最后渐渐消散。察觉到我力量的突然爆发,扳指的威压突然加重,想要把我这个”邪恶”的东西赶出廖池的梦境。
我五脏六腑同时像是被灼烧般剧烈地疼了起来,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涌上,我闭着嘴不想让它喷出来,却是呛了一下,呛得口中的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我靠……
我张嘴吐掉血,低着头擤了把鼻子,赶忙跑到小廖池身边,手指按在他颈侧感受脉搏是否还在跳动,小孩左手被啃得几乎是没有一块好肉,隐约可以看见森白的骨头。虽然知道这都是梦,但我还是不可抑止地感觉到难过。
他在梦里经历的越惨,就代表他心里的痛苦与黑暗越多。
男孩的脉搏已经不再跳动,他又一次死在了自己梦里。
梦境还未坍塌,我知道现实中还在睡梦里的廖池依然可以感受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抱着那具小小的身体,走到天台边缘,向下看去。街上一切都变得很小,隐隐有乳白色的雾气从地面里漫出,渐渐淹没了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