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已墨夹了一块鱼肉吹了两口气,方送入口中,还未咽下便想起了尚且留在流云客栈的舒蕴,舒蕴未曾吃过这剪云斫鱼羹,却时常与客人提起,不知她当时究竟是喜是悲。
季琢不去食鱼羹,又问了一遍:“他还有几日可活?”
沈已墨舀了几勺子鱼羹到自己碗中,慢条斯理地喝尽了,才抬眼去看季琢,看了半晌,却又喝了一碗鱼羹,才轻笑道:“季公子是担心会输给我么?”
季琢沉吟了片刻,道:“他不是凡人,这般孱弱必定有原由。”
沈已墨盯着从剪云斫鱼羹上头袅袅升起的白气,猜测道:“若非做了恶事遭了报应,便是为了旁的甚么人才短了性命。”
说罢,他殷勤地舀了一碗鱼羹,往季琢面前一推,叹息着道:“舒娘子说得不错,这鱼羹当真好吃得紧。”
季琢从善如流地喝了一口,淡淡地道:“不错。”
这时,老板娘又送了两道菜来,分别是佛手金卷与煎酿茄子。
俩人不再言语,各自且饮且食。
待俩人用完大半,老板娘又送了四喜饺来。
这四喜饺四个角分别装了青豆、胡萝卜、香菇与玉米,颜色煞是好看。
沈已墨取了一个方要尝,却有一人朝他们急急地奔了过来。
片刻后,来人便到了沈已墨与季琢跟前,他额上皆是汗水,气喘吁吁。
来人面容平庸,年龄尚幼,还未长成,正是流云客栈中偶遇的少年,少年要来黎州,沈、季俩人便顺路将他带了来,俩个时辰前少年已然回家中去了,怎地会这般匆忙地来寻他们?
少年堪堪缓过气来,方要开口,却见一个四喜饺送到了嘴边,他本就饿得厉害,也不推辞,一口将四喜饺吞了下去,吃得急了,不小心岔了气,不住地咳嗽起来。
沈已墨抬手,一面拍着少年的背脊为他顺气,一面打趣道:“你来得这样急,莫不是怕来得晚了吃不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