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阳光正好,温娆已然是鬼,即使附在了纸人身上,也受不得光,但现下左右皆是人,她出不得声,只得忍着。
直到一处拐角,她方声如蚊讷地道:“哥哥,我受不得光,一见光便疼得很。”
温笺立刻将外衫脱了下来,裹住纸人,歉然道:“阿娆,还疼么?”
纸人怕惹了旁人的眼,并不再言,只用被温笺外衫遮住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温笺的手背。
温笺会意,不敢耽搁,抱着纸人回了家去。
妻子与温妍不在家中,这个时辰妻子应是抱着温妍去溪边洗衣裳了。
因其他房间皆是透光,温笺只得将纸人抱到柴房,紧紧地合上了门。
纸人扯去身上的外衫,披到温笺身上,而后心疼地道:“哥哥,你瘦了许多。”
温笺不接茬,反是问道:“阿娆,你为何会附身在纸人身上?”
纸人歪着头,天真烂漫地笑道:“我也不知。”
看温娆不似作假,温笺不再追问,伸手将纸人揽到怀中,低声道:“阿娆,我很想你,你嫂子和小妍也很想你。”
纸人乖巧地伏在温笺怀中,以额头蹭了蹭温笺的心口道:“我也很想哥哥,想嫂子,想小妍。”
待在柴房终究不是办法,温笺与纸人说了会儿子话,便去寻了一个大木箱子来,让纸人躺在里头,又将箱子搬到了温娆房间里头的床底下。温娆死后,这房间便空了,平日无人进出。
温笺在合上箱子前,叮嘱道:“你白日勿要出来,待天黑再出来罢,我得空了便会来看你。”
纸人点了点头,由着温笺合上了箱子。
温笺盯着箱盖看了良久,方出了门去。
这日夜里,温笺一入睡,便发了个噩梦,噩梦里头,纸人被一团火拢得结结实实,挣脱不得,不住地唤他“哥哥,哥哥,哥哥救我······”末了,终是在火中一点点化作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