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骂声堪堪落地,便有一中年人进得门来,扛着一小把柴火,劝道:“你骂他作甚么。”
少妇瞥了中年人一眼,咕哝了两声,出了门去。
中年人抚摸着孩童的发顶,柔声道:“莫要责怪你娘亲,下了这五日雪,吃食短缺,你娘亲是急了,才这般说话的。”
孩童蹭了蹭中年人的掌心,轻唤一声:“阿爹。”
中年人笑道:“阿爹我去将窗钉起来,你去边上玩去罢。”
雪已经接连下了五日,不但米面,连柴火都用尽了,中年人是冒着雪好容易才捡了这些柴火的。
他取了榔头来,先在窗棂上钉上了一张旧花布,又将柴火钉在窗棂上,这些柴火粗细大小全然不同,勉强抵住了窗户,花布则被窜进来的北风吹得鼓了起来。
他做罢这些,便将孩童抱在怀中,细声细语地道:“今日我们便能睡上一个好觉了。”
雪又落了两日方停歇,厚厚地足足积了半人高,中年人勉强出得门去,揣着一吊铜钱,想要去买一斗米。
他艰难地走到米铺,却发现米铺已经空了,米铺老板正翻着账本,圆圆的脸笑得挤在一处。
米铺老板见得中年人,热情地道:“客人可是要买米?我这里间还藏了些米,便宜卖予你罢。”
中年人原本以为米已售罄了,听得这话,欢喜地道:“多少钱一斗?”
米铺老板以手指比了个二,中年人急切地道:“劳烦老板给我来俩斗罢。”
下雪前一斗米十钱,现下一斗米二十钱,俩斗米便是四十钱,虽然米价翻了一倍,但他现下怀中揣着一百钱,足够买俩斗米了,余下的铜钱还可再去买些面粉。
“好咧。”米铺老板应了一声,便转身去里间拿米了。
片刻后,他提着一小袋子米出来,又盛了俩斗米到一个粗麻布袋子中,接着向中年人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