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族里的公议,放任你这么多次,反倒把你纵得连祖宗规矩都忘了,今天正好给你提个醒,这件事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这么定了,嗣子的事,我们几个老不死的,这几天就会选出来,到时候,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魏老爷子气哼哼地说。
魏七爷脸色灰败,还想说什么,却被魏老爷子直接堵了回去。
外面聚集起来的魏庄人三三两两地散了,那些穿着黑色长袍的少年男女鱼贯而出,不知去了何处,等人都走完了,魏老爷子又拿出那把钥匙,把祠堂门上那把大锁给锁上,下一次要开启又要是承嗣的时候。
陈阳回到了魏时那个小卫生所,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看到魏时拎着自己那个医药箱子,晃晃悠悠地从外面踱了回来,他抢了一步拉着他进了屋,迫不及待地问,“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跟魏时一开始定好的计划只是破坏魏七爷的如意算盘,让他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儿子承不了嗣,所以魏时这几天一直在几个老辈子面前转悠把承嗣的仪式打听得一清二楚,然后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个用来验明血脉的小钵上。
魏七爷既然有把握让那个半真不假的“魏东来”承嗣,那肯定是想好了在承嗣仪式上的应对之策,魏东来的血滴入那个小钵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他们两个只要想出办法让这个没问题变成有问题就行了。
所以魏时就让陈阳支使那个鬼婴去给那个小钵里加点料,让滴进去的血能起点化学反应,陈阳当时一听,就不乐意了,他觉得这么一件简单的事完全可以由魏时手里的鬼去做。
陈阳对魏时的手段就算知道得不是一清二楚,少说也能猜到一些,要说魏时不能驱魂驭鬼,或者手底下没有一两个听起号令的鬼魂,那他还真不信,他在外边见过的一些本事还比不上魏时的法师术士,都能做到这些事!现在自己手里的不肯用,却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陈阳不愿意,但是趴在他肩膀上的鬼婴,却听得手舞足蹈,明显乐意之至。
陈阳脸色一黑,反手就把鬼婴从自己背上揪下来,提在自己面前,横挑鼻子竖挑眼地瞪着他,“爸爸的话,你也不听了?不听了就把你丢了。”
鬼婴怕被他丢了,立刻眼泪汪汪地抱着陈阳的手臂,还讨好地喊着,“爸爸,爸爸,宝宝听话,不要丢了宝宝。”那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心肠硬的都能被他哭软了,更不用说本来心肠就软的。
陈阳把他提在手上,他今天穿着一套艳红的新衣新裤,都是昨天过来的魏林清带过来的,要陈阳说,一个鬼打扮得这么好看做什么?打扮得再好看,只要出现在人前,还不是会吓得活人屁滚尿流。
魏林清听了他的话,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当时就让陈阳说不下去了,好像总觉得有点心虚和内疚是怎么搞的,陈阳摸不着头脑地想着,他心个屁的虚啊,又没说错。
不过现在看起来,魏林清这一手倒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现在看着这个打扮得整齐漂亮的小鬼,他也没有以前那种浑身不自在,好像几百只跳蚤爬满了全身的感觉了,果然佛是金装,人是衣装,也不能全怪世人眼皮子浅,只看得到皮相,看不到骨相。
习惯成自然,又在这个习惯上披上一层光鲜的皮,那就更具有欺骗性了。
可惜,陈阳还是小看了魏时的缠功,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没一个消停,长吁短叹,愁眉苦天,唉声叹气,那叫一个愁云惨雾,陈阳作为他抱怨跟叹气的对象,在坚持了一天一夜之后,溃不成军,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
不过,这回又轮到了鬼婴不买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