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不乱动可不代表沈家人会愿意放过他们,他们沈家人常年驻守南方边境,和南邬的军队交手过数次,虽然最后两国议和了,但南邬手中沾着不少大御将士的血,沈家本家更是折损了不少子孙,这样刻骨的仇恨又怎可能真正泯灭于一纸和平协议?
刚才南谦又使出那样阴狠毒辣的手段对付沈长明,沈家要是不教训一下这些南邬人,那就不是沈家了。所以只见偌大的大殿中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喧闹,沈长明单方面的殴打着南谦,沈家人对南邬的侍卫们拳脚相加,原本热闹严谨的宴会竟然直接变成了打群架现场,那画面实在是太美,大御的一些朝臣已经捂上了眼睛,不忍直视,但是心中还觉得有点暗爽怎么办!
这一场闹剧最后在楚翊泽一脚踹翻了面前桌案的轰然巨响中结束了,看着台上气的浑身发抖的楚翊泽,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规规矩矩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回去,如果不是那些南谦和南邬的那些侍卫鼻青脸肿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显眼的话,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殿之上,你们还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楚翊泽从龙椅上霍然起身,眼神在刚才参与群殴的沈家人身上扫过,很明显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原本被他搂在怀里的南珏此时早已经急红了眼睛,自家宰相被沈长修用剔骨刀顶着脖子,兄长先是被沈长修割破了手臂,又在于沈长明的缠斗中被打到吐血,就连身后从南邬精挑细选带来的侍卫都被沈家人一个个打的鼻青脸肿的,南珏此时只恨不能亲自下场把沈长修给生吞活剥了!照这样下去,他们的计划……
思及此处,南珏脸上的表情狰狞了片刻,这次计划他们筹备了整整十五年,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失败,便意味着南邬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作乌有!
“皇后殿下若是对珏儿有何不满,尽可向着珏儿来便是,何必要为难我阿兄与宰相?我阿兄与宰相大人此次前来大御,代表了整个南邬的脸面,而殿下却将对珏儿的不满迁怒到了他们身上,将两国邦交弃之不顾,就连皇上的话也不愿听,将皇上的面子踩在了脚下,殿下乃一国之后,为何就不能站在大御与南邬的立场上想想呢?还是说……殿下打从一开始就不愿意见到南邬与大御友好相交?!”南珏这番话乍一听有理有据,但根本经不起掂量。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最初先动手的那个人,是他的兄长南谦,而不是他沈家中人。
偏偏原本被江游用刀抵着脖颈的察克尔在听到南珏的这番话后,顿时像是找到组织了一半,一脸气愤的看向楚翊泽,眼中满是愤怒的说道:“这样折辱人的协议,不签也罢!只希望有朝一日,我南邬的铁骑兵临城下,希望殿下还能如今日这般淡定自若!”
他此言一出,江游手下一个用力,察克尔的双目睁大,脖颈处喷溅而出的血液溅在江游那张俊朗的脸上,察克尔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掺杂着细密的血泡的血液不断从他口中涌出,他用双手捂在自己的脖子上,却怎么也无法将那道已经被剔骨刀切开的喉管给堵上,直到死,察克尔都没能想到,江游说的要杀了他,并不只是威胁,而是真正会付诸于行动的。
察克尔倒下了,暗红的血渍将地面染红,他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脸上神色十分痛苦,死不瞑目。
殿内的所有人都被江游这突如其来的动手给惊到了,所有人都没想到江游居然并非说笑,而是真的出手杀掉了南邬的宰相,看着察克尔渐渐停止抽搐的尸体,就连南珏和南谦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整个大殿内回荡着江游清晰而又决绝的声音,他走到南谦的面前,直视南谦的双眼,说道:“我大御从不畏惧任何敌人,更不接受任何威胁。十八年前我父亲能够率领大御将士一路打进南邬的都城,如今也一样可以,如果南邬已经忘记上次的教训,那么我沈家不介意帮你们重温一次。”
“你要战,那便战。”这六个字宛如有千金之重,砸在殿内所有人的心中。大御的朝臣都被江游这一番话感染的热血沸腾,其中有几个热血上头的年轻文臣憋得脸都红了,竟然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江游身后站定。
一个、两个、无数个。短短的几分钟后,江游的身后已经整整齐齐的站了一大半的朝臣,这些人看向江游的视线中满是激动,是啊,能够参加这样重量级宴会的人,怎么会有傻子呢,打从南邬皇子和宰相来了之后,无论是他们所可以表现出来的粗鄙还是趾高气昂的态度都在无声的诉说着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根本没有将大御放在眼中!
第94章
大殿内气氛无比凝重, 保持中立的朝臣与站到江游身后的大臣们中间泾渭分明, 楚翊泽看着台下这一幕, 只觉得太阳穴砰砰直跳,脑袋里面一阵阵的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