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丽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花吟,只觉得心脏被钝刀子割了下,疼的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
恰在此,凤君默进来,一眼瞧见儿子睁着双滴溜溜圆的眼,气色大好,心里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上前就要自花吟怀里接过小世子,小世子却抱着花吟的脖子死都不撒手。凤君默好气又好笑,就着花吟的怀里逗弄了起来,一面又问了许多问题。花吟有心避让了几下,但凤君默压根不知道避嫌,花吟只能安慰自己王爷大概是因儿子捡回了一条小命冲昏了头脑。
奶嬷嬷这时候冷冷的说了句,“小世子已经好了,姑娘是否应该将我们世子还给王妃了。”
花吟面上有几分为难,不是她不想给,而是小世子身上才刚脱痂,更需精心护理,若不然留了麻子……
奶嬷嬷不待花吟说话,不屑的淬了声,道:“怎地?你还有什么借口扣着我们小世子不放?”
凤君默沉了脸,“狼心狗肺的东西,得了旁人的恩惠不知感恩就罢了,竟还这样出言不逊!你这恶仆……”
高秀丽生怕凤君默又说出撵走奶娘这样的话,急忙福身朝花吟一拜,“这么些日子多谢妹妹细心照料,泽儿的命就是你给的,往后你也算她半个娘了。”这一福高秀丽倒是诚心诚意的,撇开争夫恩怨不说,花吟救了她儿子却是真的。
花吟忙说:“王妃快别这样说,我与王爷既是故友又有兄妹之情,泽儿也算是我的侄儿了。”
满屋子的人,无不表情古怪,凤君默更是讪讪的连一双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只清咳了两声,道:“泽儿刚刚好转,我看还是放在绛云轩更为妥帖,都散了吧,待泽儿好了再接回雅苑。”
老王妃临走之前,在孙子头上摸了两下,又深深看了花吟一眼,道了声谢,这才折身离开了。
高秀丽送了婆婆出门,临分别时,老王妃意有所指道:“你做的很好,为人妻者需得有容人之量,如此才能家宅安宁,男人的心不是要握在手心,而是要像那风筝一样,管他飞得有多高,只要那牵线之人是你,就足够了。”
高秀丽默默的恭送婆婆走远,奶嬷嬷却在这时不屑的哼了声,道:“这会儿她当了婆婆了倒知道教训儿媳妇了,以前她做烈亲王王妃的时候,整个大周谁不知道她最是善妒,要不老王爷只有她一个王妃?岂知她还不守妇道……”
“奶娘!”高秀丽厉声呵斥。
奶嬷嬷吓的面上一白。
高秀丽疾言厉色道:“你究竟以为我能护你到几时!”
奶嬷嬷忍了一路没说话,到了雅苑,终于憋不住又说道:“王妃,真不怨老奴想得多,实在是小世子这病来的蹊跷,若真是天花那可是九死一生的,那狐狸精说能治好就治好了?你没看小世子才跟她几天就对她亲的不行吗?老奴先前还当是什么国色天香才把王爷迷的五迷三道的,今日一看,哎哟我的娘哟,瘦得跟鬼一样!老奴冷眼瞧着,王爷怎么就稀罕上那样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担就算了,走几步还带喘的,老奴瞧着倒像个短命鬼。”
高秀丽听的心烦气躁,说:“奶娘是女人又怎知男人的喜好,就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还不是喜欢招惹那些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说是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