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会好的,因为两天之后,大伯庭审,我作为受害者出庭。
这是我逃出来后,第一次见到他。
我其实可以不用出庭,我虽然侥幸逃了出来,可被拘禁了整整十年,在旁人看来,这十年里我必然是遭到了非人的凌虐,精神遭受巨大伤害,不是痴傻就是疯了。
但我的确是幸运,可真讽刺,现在连我都在夸自己好运了。
因为我没傻没痴没呆没疯,我四肢俱在,除却一点抑郁一点愤怒,我一切都好。
所以我选择出庭,我要亲眼看着,这个曾与我血脉相连,这个曾在我出生时露出笑容,在我满月时抱着我给我祝福,却在我十二岁,从幼年跨入少年的半步之前,把我还未长出的雏翅生生扯断,把我打入地狱的至亲,是如何被裁决被审判被唾弃。
我能看到吗?
我能吗?
我问赵珏。
他缓缓握住了我的手,他说,放心。
第5章
那日庭审,我同父母一起下车,走到法院门外,便有大堆记着围追堵截,话筒顶到了我戴着口罩的脸上,擦过皮肤,硬生生的把蓝白色的口罩给戳开了,很不舒服,甚至有些疼。
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那些问题,他们问我希望大伯得到什么审判?问我心里恨不恨?问我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慌忙无措,透过捂着脸的手指细缝里看着那些记者,觉得,他们才是我成为常人,回归凡间的一道深壑。
我们被推搡进了法院里,记者们无法进入,我得到喘息。
缓缓吁了一口长气,妈妈的手覆在我嶙峋的背脊上,缓而温柔的抚摸。
我往前错开一步,不大适应她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