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雪地与人的拼命相搏,到背后的雕青墨染,到红白交叠的荒唐婚礼,再到屋顶痛饮的倾心开导……

哪一件都是她甘愿为之,若她不愿,就算他是天下共主,她也不屑一顾。

叶昭榆抬眸看着他,朝他扬了扬下巴,“纵然你横刀疆场从无败绩,但我步步诱哄,挑动情丝作茧缚你,如今你生了欲,动了情,可算我胜你一筹?”

摩那娄诘看着矜娇十足的人,眼中热意难消,心动难止,抬伸手将人抱入怀中,嗓音暗哑,“算。”

叶昭榆低头吻了吻他的耳廓,轻喃出声,“我原本打算等时机成熟,便与你表明心迹,但后来想想,先动心的是我,一步步诱哄的也是我,最后一步,我想让你来,不能让我将所有事都做完。”

摩那娄诘长睫微颤,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久等了,抱歉。”

叶昭榆把玩着他的长发,眸光潋滟,笑着开口,“不算晚,那日长廊观雨,你看的是谁?”

“你。”

叶昭榆弯眸一笑,“我也是。”

他们都独爱离经叛道的雨,又怎么算晚呢。

细雨敲窗,晨光微作,蒙蒙雾气聚散无常,将今日光景笼罩,空濛而缥缈。

摩那娄诘看着着一身素裳,站在窗前观雨的人,眸光微动,缓缓开口,“西域动乱结束后,若本君不来中原,你何时会回大漠找我?”

叶昭榆转身看着他,寒风吹起了她的青丝,悠然飘散在身后,带着几分凌乱缥缈之感。

她抬手撩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浅浅一笑,“我给了自己三年时间,三年之后,若太子坐稳储君之位,定安侯府退出朝堂漩涡,十万士卒不必让我为其忧心,我便去找你。”

她有太多的放不下,情爱不可能成为她的全部。

有多爱,才可以让人放弃所有远嫁他乡,她自认为,她做不到。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轻喃一声,“若三年后,本君心有所属,你当如何?”

叶昭榆轻笑一声,抬眸看着他,“我精心娇养玫瑰,才见它吐露一点温柔,若有人使它彻底绽放,那便是比我好上千倍,虽失落,但祝福。

若她不曾善待我的玫瑰,我不介意将其抢走,她注定赢不了我,毕竟,本郡主若想争什么,千军万马都得给我让路!”

她想她的玫瑰,开在最灿烂的三月,绚烂而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