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朗月入怀,三三两两的人出了酒楼,步伐踉跄的朝家走去。

萧瑶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靠在栏杆上,看着街上寥寥的人影,喃喃出声。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还从来没喝过这么多的酒,今夜为他俩接风洗尘,没少举杯。

萧如晔倚着栏杆,眼底栖着懒洋洋的碎光,吹着夜风,难得的轻松惬意,闻言,极薄的眼尾一挑,朝着身后招了招手。

“月牙,送公主回府。”

萧瑶被人扶着往楼下走,发间的花苞无精打采的嵌在头顶,蔫的像霜打了的茄子。

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着靠在栏杆上吹风的两人,目光迷离,含糊开口。

“那你们呢?”

叶昭榆抬手将桌上的酒坛捞进怀里,打开仰头喝了一口,恣意无比,朝她咧嘴一笑。

“自然是,不醉不归。”

萧瑶“嘁”了一声,随后一头栽进月牙怀里,被抱着先回了府。

萧如晔看着瞬间就倒的小丫头,顿时乐不可支,笑着感慨一声。

“真是连一点孤的优点都没学到。”

酒量也太差了。

叶昭榆也乐了起来,眼角流露出无限笑韵,四周酒香四溢,连夜色仿佛都染了几分醉意,透着朦胧韫色。

两人一口接着一口的喝,谁也没有说话。

犹记得,上一次一起饮酒,还是四人,如今,天南地北,分距四方。

能聚在一起的,竟只有她二人。

叶昭榆抬眸看着漫不经心喝酒,眉头却紧紧锁着的人,轻笑一声。

“怎么,今夜的酒不够尽兴?”

萧如晔放下手中酒坛,薄唇轻抿,风流恣意的目光转为一种深沉歉疚的神情,落在那张微微含笑的脸上。

若仔细看,还能在那张脸上看见浅淡的疤痕,淡的快看不出原样了。

可疤痕消失,受到的伤害便不存在了吗?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指节扣着酒坛,紧抿的薄唇轻启。

“此次,是孤的疏忽,让阿榆被蛮夷围堵,孤保证,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叶昭榆轻轻扯了扯唇角,眸光波动,又来一个心怀愧疚的人。

可明明没人指责,却总有人将过错认领,而真正做错事的人反而心安理得,毫无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