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维思一脸伤心的坐在的万寿宫中,望着薛镇扬道:“薛大人,不是老夫要抓着这件事不放,是这件事性质太过恶劣,我儿若伤难痊愈,往后他可就要带上外样,变成了残废了啊。”又抹了眼泪,“试问,这天底下哪个做父母的能受得了这份悲痛和心寒啊。”
薛镇扬抱拳,朝杨维思长揖:“下官教子无方,往后定当加强管教,至于杨公子的伤病,下官一定请名医医治,还他健康。”
“怎么还,他都伤成这样了,你说怎么还。”杨维思得势不让,哀怨的看着圣上,“圣上,老臣这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薛镇扬眉头几不可闻的蹙了蹙,人已经关在府衙的大牢了,杨维思还这样不依不饶,难不成是想让薛潋给杨志泽偿命?莫说杨志泽不过伤了一些,就是死了也要查明缘由酌情定夺。
单凭他一个人哭哭啼啼的求情喊冤就要定罪?!
薛镇扬暗怒,但面上却依旧是一派内疚,无地自容的样子。
“确实可恶!”圣上蹙眉同情的看着杨维思,对薛镇扬道,“薛致远,你这教子之道实在不成,依我看……”圣上一句你休整几日回去好好教导儿子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有内侍自门口进来行礼道,“圣上,顺天府尹陈明京大人有事请奏。”
又来一个,圣上蹙眉,道:“让他写奏疏呈上来,不见!”
“是!”内侍应是,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陈大人说薛公子在牢里吐血晕厥了,他请了郎中,说是薛公子肋下受损,颇为严重!”
内侍的话一落,圣上眉头便拧在了一起朝杨维思看去,杨维思也愣住,一时对这个消息有些难消化。
他进宫的时候可是看到薛潋了,分明好好的,中气十足的说着话,怎么又内伤吐血了?!
“圣上。”薛镇扬反应极快,立即抱拳就道,“请圣上传陈大人进来,我儿为何也身受重伤,此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圣上抿唇过了一刻点了点头,道:“传!”
陈明京自宫外进来,朝圣上行了礼,圣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大夫说薛公子肋下的伤是新伤,且颇为严重,若不及时救治怕有性命之忧。”陈大人朝薛镇扬看了一眼,几不可闻的眨了眨眼睛,又道,“微臣不敢私自决定将人送走,特来求圣上定夺。”
薛镇扬听着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拳和圣上道:“圣上,杨大人口口声声说犬子与赵子舟一起打杨公子,微臣也没有怀疑,恨不能将这孽子打死为还杨公子一个公道,可是,如今犬子竟也受了重伤,微臣便要问问杨大人,当时到底是何种情况,是犬子聚众殴打杨公子,还是根本就是他们年轻人因事起了纷争?!”
这两件事的性质可大不相同,前者是说薛潋带人蓄意将杨懋的腿打断了,这个责任就全然在薛潋的身上,可后者呢,却是三个人起了纷争从而动了手,责任就应该三个人一起分摊。
“不可能。”杨维思暗怒,回道,“志泽怎么会和别人打架,我府中的家丁赶过去时,便就是薛闻瑾和赵子舟按着志泽在巷子中殴打,若不然,志泽的腿怎么会断!”
“圣上。”薛镇扬和圣上道,“微臣自出事起便一直自责,还不曾问过内情,现在微臣要问一问杨大人,他既如此说,那除了杨府的家丁亲眼见到犬子和赵子舟打杨公子外,还有谁可以作证。还有,这件事至此都没有问过犬子和赵子舟,事情到底如何,是不是也要问问他们!”
薛镇扬确实什么都没有问,一来圣上就将他骂了一顿,说把人关够半个月,还说薛潋难成栋梁……他到现在只要开口便赔罪。
圣上不悦看着杨维思,杨维思心里一个激灵立刻驳斥道:“你质问老夫,老夫还要质问你呢,薛公子为何要下此狠手,将我打成这样,是有多大的仇怨!”
薛镇扬蹙着眉和陈明京对视一眼,陈明京立刻就提醒似的道:“圣上,薛公子如今人事不知,怕是难问出一二,若是要问只有去问赵公子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还请圣上恩准先给他救治!”
“陈明京。”圣上脸上火辣辣的,“此等事是顺天府尹的事,你身为父母官不会自己拿主意,竟还为了此事跑来问朕,难道还要让朕去给你坐堂审案不成。”他前头刚说薛潋狠毒,将杨懋的腿打断了,现在陈明京一来说薛潋伤的更重……
这不亚于打了他的脸,让他下不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