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宥轻叹了一口气,无力地点点头,“他关机了。”言下,他又将视线移向了车窗外,雨越下越大,仿佛模糊了整个世界,“师傅,去涵珍园酒店。”
司机将车掉了个方向,又与杨宥胡乱瞎侃起来,“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从上海来。”杨宥语气淡淡的,人瞧着不怎么精神。
反倒是那司机一听是上海人,立马来了劲儿,“上海啊,我年轻时也去过,不过那趟时间紧,就在东方明珠下边儿逛了逛,以后有机会还想去一回。”
杨宥笑笑,想起自己这前前后后的两世,一路走过许多城市,从广州到香港,从北京到上海,颠沛流离的生活过久了,就总想有个家安安定定地住下来。
重生原本是个很好的新开始,可为什么有些事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却仍旧无法彻底放下?能够快快乐乐地活着,又何尝不好?
“小伙子,打起精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司机为人豁达,杨宥被他劝了几句,情绪倒也不那么纠结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前,杨宥付了车钱,又对这名好心的司机表达了一番感谢,这才下了车。
“小伙子加把劲儿,赶紧把媳妇儿哄回家啊!”关上车门前,那师傅又朝他喊了一句,单论两人萍水相逢,这年头如此热心肠的人已经挺少见了。
杨宥站在雨里,最后行了个点头礼。车子在面前溅起一排水花,他转身往回走,边走边想着,要把纪年给哄回来,又谈何容易?
在外头这么一阵闹腾,等回到酒店时已近凌晨,杨宥被雨淋得浑身发抖,一回房赶紧钻进了浴室。
浴缸里放了满满一池子的热水,他把自己泡在里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按理说疯了一晚上又洗过了澡,他总该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可偏偏此刻他一点儿饿的感觉都没有,反是将自己甩在大床上,就那么四肢敞开着面朝天花板,最初只是发呆,后来则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杨宥睡得极其不踏实,他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像进入了一个怪圈,各种梦境接踵而来,尽管努力想要从中跳出去,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梦里他还是苏云庭,并没有经历过重生,依然活在那一年,满脑子只想着报仇,似乎除了这件事,他的生活中不再有其他的目标。
那时候他也爱纪年,只是苏云庭从来都承担不起这份爱。